他们家周围棉白杨树仿佛瞬间变成金黄,好似彼此窃窃私语,树叶蜷缩,变成黑色小笛子,飘落在地面上,有如堆起蕾丝。
秋天来临,学校开学,蕾妮觉得童年又回来。她在教室和迈
说着在旁边带着水沫地上捻熄香烟。她又说次,为求心安。“在这里不会。他在这里很开心。等着瞧吧。”
***
漫长夏日渐渐过去,蕾妮焦虑也慢慢平息。阿拉斯加夏季无比神奇。在无尽阳光下,很难去烦恼黑暗未来。源源不绝日照,白天长达十八个小时,短暂天黑之后又开始新天。
阳光,劳动,这就是阿拉斯加夏季。
有太多事情要动工、要完成。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讲这件事,在餐馆排队时候、在交易站结账时候、搭渡轮去镇上时候。有没有钓到很多鱼?打猎顺利吗?菜长得好不好?每个问题都围绕着储存粮食、准备过冬。大家都在为此忙碌。
冬季是最重要大事。蕾妮终于懂。在这里无论做什,都是为迎接即将到来寒冬。即使在晴朗日子去钓鱼,也是为冬天有鱼吃,就算再好玩也是严肃工作,似乎最微小事情就能决定生死存亡。
她和爸爸妈妈不停操劳,早上五点起床,胡乱吃点儿早餐,然后开始做各种杂事。他们重建羊栏,砍柴,种菜,做肥皂,钓鲑鱼,熏鲑鱼,鞣制皮革,制作鱼类和蔬菜罐头,缝补袜子,用强力胶带粘牢所有东西。他们走动、搬运、敲打、建造、刮除。大玛芝卖给他们三头山羊,蕾妮学会如何照料。她也学会采野莓做果酱,剥蛤蜊,将鲑鱼卵做成天下最棒鱼饵。傍晚,妈妈煮晚餐也是新菜色——几乎每道菜都有鲑鱼或大比目鱼,加上菜园采蔬菜。爸爸清洁枪支,修理狂厄尔卖给他捕兽夹,读书学习如何将动物尸体处理成可以食用肉。以物易物、劳力交换、帮助邻居,这就是这里所有人生存之道。随时可能有人把车开上你家车道,拿出多余肉类、几块发霉木板、桶蓝莓,要求换取某些东西。
派对有如雨后春笋。有人带来装满鲑鱼冰桶、箱啤酒,用业余无线电呼叫其他人来同乐。小船载着捕鱼人靠岸,水上飞机停泊海湾。转眼,大家就在某处海滩上围着篝火,谈天说笑饮酒,狂欢到午夜还不罢休。
那年夏天,蕾妮成人,至少她这想。她满十四岁,初经来潮,开始穿胸罩。她脸颊、鼻子、眉间冒出青春痘,有如座座迷你粉红火山。刚开始长时候,她很怕遇到迈修,担心进入青春期之后怪模样会让他讨厌,不过他似乎没察觉她皮肤变成敌人,能够见到他依然是生活中最精彩时候。每当有机会相聚,他们就会离开人群,窝在起聊天。他默背罗伯特·谢伟思诗给她听,带她去看很特别东西,例如窝蓝色鸭蛋或沙地上巨大熊脚印。她拍照,拍他带她去看东西、拍他,在各种不同光线下拍摄,然后整理成集锦贴在阁楼卧房墙上。
夏季来得快,去得也快。阿拉斯加秋天不是个季节,只是短暂过渡期。九月开始下雨,直下个不停,地面变成烂泥,河水,bao涨泛滥,淹没崩塌河岸,冲走大块泥土,造成河流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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