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厄尔站在腐蚀歪斜门廊上,弯弯腿分得有点儿太开,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皮肤松弛脸部周围,扁塌白发披散,发根油腻、发尾毛糙。他穿着脏兮兮牛仔裤,裤腿塞进棕色橡胶靴,法兰绒工作衬衫下摆和袖口都磨坏。他举起双手大大挥。“靠近点儿,快过来,恩特,恩特,来旁边,孩子。”
人群
她点头,真希望能对他坦白,她不只担心外面会有危险,家里也会有危险。
很多事情可以告诉迈修,但这件不可以。她可以告诉他,她爸爸喝太多酒,偶尔会大吼大叫、脾气失控,但她不能说出有时候他让她觉得很害怕。说出口等于背叛爸爸,她连想都不敢想。
他们并肩走出只有间教室校舍。
面包车已经在外面等。最近车子状况越来越糟,到处是凹陷、剐伤,保险杠用强力胶带固定。有次开过坑洞时消音器被震掉,所以现在这辆可怜老车发出噪声可比赛车。爸爸妈妈都在车上等她。
“拜拜。”蕾妮对迈修说,然后走向车子。她将书包扔进后车厢,然后爬上车。“嘿,爸妈。”蕾妮说。
蕾妮知道什才重要。
天气越来越恶劣。
他也样。
***
第二天放学时候,蕾妮问迈修:“到底是什样子?”其他学生在旁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每个人都拖拖拉拉,因为回家之后要帮忙做好几个钟头事。
戒严,核弹爆炸,大规模天灾。”他撕下大块面包,蘸下咸咸肉汁。
妈妈往后靠,点起香烟打量他。
别这样,妈妈,蕾妮在心里想,什都别说。
“不……不喜欢这些世界末日鬼话,恩特。们要为蕾妮着想。她——”
爸爸用拳头猛捶桌子,所有东西为之震动。桌子倒,盘子滑落地板,大声砸在木头上。“可恶,珂拉,你就不能支持次吗?”
爸爸挂挡倒车回转。
“狂厄尔要去教他家人些事情。”爸爸转向哈兰路,“们昨天晚上商量过。”
没过多久,车子爬上山坡,开进围墙中庄园。
妈妈开门下车。蕾妮紧跟在后,厚底靴陷入湿软泥地。
艾索老旧福特卡车开进来,停在面包车旁边。艾索、爱涅丝、玛莎下车,走向聚集在狂厄尔小屋门廊前人。
“什?”
“冬天。”
迈修想下:“恐怖又美丽。体验过次,就会知道自己是不是当阿拉斯加人料。大部分人撑不到最后就跑回外界去。”
“伟大孤独。”蕾妮说。罗伯特·谢伟思如此称呼阿拉斯加。
“你定没问题。”迈修诚挚地说。
他站起来,走向挂在大门边整排派克大衣(1)。他动作很生硬。她似乎听到他说该死蠢货,还有其他嘀嘀咕咕咒骂。他甩甩头,手握拳又松开。蕾妮察觉不对,股几乎没有压抑狂乱情绪迅速猛烈蹿升,无法控制。
妈妈伸出手。
爸爸拿起件派克大衣,套上靴子之后出去,用力甩上门。
蕾妮对上妈妈视线,锁住不动。那双宽宽蓝眸将所有微小情绪表露无遗,蕾妮看到自己焦虑倒影。“他真相信那些世界末日事情?”
“好像是。”妈妈说,“或许他只是想要相信。天知道?不重要,反正只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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