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
。”他说。
“什
？”
“盯着
看，好像会突然爆炸还是怎样。”
“不是啦。”她柔声说，挤出笑容，“只是……你知道。你今天过得不顺吗？”
迈修闭上双眼叹息。姐姐拯救他，
历过
次黑暗荒芜、长达八个月
冬季，就会尖叫着逃离这个州。少数留下来那些——不适应社会人、爱冒险人、抱着浪漫情怀人、喜欢孤独人——几乎不会离开。
他花十五分钟才开上通往开垦园路，又开五分钟才抵达这些年他称为家地方。二十年前，他母亲家人在这里开垦，当时这片土地很偏远。随着时间过去，城镇逐渐扩大，相互之间越来越近。费尔班克斯或许地处偏僻，距离北极圈不到百九十三千米，却是阿拉斯加第二大城，因为油管而迅速发展。
开到树木夹道长长车道尽头，他将车停进巨大木板建筑车库兼工坊，旁边停着瑞克姨丈全地形沙滩车和雪地机动车。他离开座椅裂开卡车，经过堆装着钓鱼和露营用具箱子，绕过几个生锈金属玩意儿，还有坏掉闸门和只剩半脚踏车。所有垦荒人都不会轻易丢弃东西，瑞克姨丈也样。今天垃圾可能会变成明天必需品。上星期他们用装汽油桶Blazo木条箱做成兔窝，用被撞坏生锈汽车保险杠做成牲口饲料槽。
屋子里，墙壁是粗略打磨过木板，在光影下显得很乱。他阿姨和姨丈直想要装上石膏板，却从来没有付诸行动。座L形抛光木流理台勾勒出厨房轮廓，下面是绿色橱柜，这是从安克雷奇栋废弃豪宅搬来。南方来人在这里盖起所谓“梦想家园”，结果却撑不过第个冬天。放着三张高脚凳吧台将厨房与餐厅隔开。再过去是客厅，那里有套很大格纹沙发（包含移动式脚凳），两张老旧安乐椅面向俯瞰河流窗户。到处都有书架，书本多到满出来。几乎所有能放东西地方都有提灯或手电筒，这里经常会停电，因为大树太多，而且气候恶劣。这个家里有电力、自来水，甚至有电视机，但没有抽水马桶。老实说，沃克家人点儿也不在乎。他们从小学习垦荒，非常乐意过这种生活。就算停电，有发电机就能解决，而且南方人无法想象，只要勤于维护，茅厕也可以非常干净。
“嘿，你回来啦。”坐在沙发上爱莉抬起头，看来她正在写作业。
迈修将体育用品袋扔在门边，把球棍立在极地特有玄关——挂满大衣、堆满靴子个空间，隔开室内外。他挂好大衣，踢掉靴子。现在他长得很高，有米八七，进门时必须低头。
“嘿。”他屁股坐在她旁边。
“你臭得像山羊。”她合起课本。
“两次射门得分山羊。”他往后靠，头枕在沙发椅背上，望着横过天花板交叉屋梁。他不知道为什，感觉有点儿紧张，有点儿软弱。他忍不住用穿着袜子脚不停点地，手指快速地敲着扶手。
爱莉注视着他。像平常样，她化妆手法很随便，好像画到半突然不想画。她金发往后梳成乱乱马尾，稍微有点儿偏左。她美专属于阿拉斯加少女，浑然天成，不修边幅，周末时她们不会去逛街看电影，而是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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