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上,道栅栏挡住大街,餐馆前面正在挖路,几个锯木架、白水桶、橘色三角锥围起工地,以免观光客误闯。沿着街道,路被挖开条大洞,旁边堆着土。
爸爸猛踩刹车,因为太用力,老旧卡车滑下才在路边高草丛停住。从这里,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挖土机驾驶者:汤姆·沃克。
爸爸挂挡停车,将引擎熄火。他用全身力气撞开卡车门,跳下车之后用力甩上门。蕾妮说:“妈妈,不要离开,牵着手。”这时爸爸突然出现,打开另侧车门,抓住妈妈手腕,把她拖下车。
妈妈回过头,眼睛睁得很大,用口形说:“快走。”爸爸拽着妈妈手腕,迫使她跌跌撞撞地前进赶上他大步伐。
“糟糕。”蕾
“那们去找大玛芝。她会帮们。”
“你连她性命也要赌上?”
巨大金属挂锁打开。爸爸推开左边门,门划过长满青苔、凹凸不平地面,然后再推开右边门。大路重新出现在眼前,召唤着她们。
“们很可能只有次机会。”妈妈忧心忡忡地咬着下唇,“如果这次不行,就等下次。”
蕾妮知道这个建议是对,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继续等下去。现在她允许自己真正想象自由滋味,不可能重回被囚禁生活。“妈妈,不能再等下去。已经开始落叶,今年冬天会很早开始。”
告吗?
“走吧。”
蕾妮走向妈妈,手按住她细瘦手腕,感觉到她在发抖。“走吧,妈妈。”蕾妮平静地说。
她们走向大门。蕾妮忍不住回头转身,花秒钟注视温馨舒适小屋。尽管有那多伤痛、心碎、恐惧,这里依然是她唯有过家。
希望再也不用回来。真是悲哀,她希望竟然感觉像是失落。
爸爸回来。他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他们出发。出闸门,蕾妮坐在位子上转身,隔着枪架往外看。新切割木材上用黑漆喷几个大字。
“禁止进入。禁止擅闯。违反者将遭枪击。”
闸门没有关上,她暗暗记下这件事。他们转上大路,摇摇晃晃开过崎岖不平路面,经过沃克家入口拱门,经过玛芝·博梭车道。
过简易机场,新铺碎石路面在轮胎下咔咔作响。前方桥刚上过新漆,几个人站在栏杆旁往下看,他们穿着五彩缤纷防水衣物、崭新牛仔裤、名牌靴子,指着清澈河水中游动鲜红鲑鱼。这些鱼洄游产卵之后便会死去。
爸爸摇下车窗大喊:“滚回加州去。”车子隆隆开过,对他们喷黑烟。
上卡车,破旧长条椅上,她坐在爸爸妈妈中间,蕾妮能够感觉到妈妈恐惧,仿佛小小电流从她皮肤上冒出,散发出酸苦气味。蕾妮想安慰她,想告诉她不会有事,她们会成功逃离,搬去安克雷奇,切都会很好,但她只能坐在那里,呼吸急促,努力支撑,希望当逃跑机会来到,她们能够强迫双脚移动。
爸爸发动引擎,驶向闸门。
然后他停车、下车,没有关上车门,走向闸门,拿起挂锁。他从脖子上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转。
“机会来。”蕾妮对妈妈说,“到镇上,们就逃跑。再过四十分钟,渡船就会靠岸。们想办法上去。”
“行不通,他会抓到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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