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4 / 21）

南西沉默不语。岑诺伯格发出阵声音，可能是窃笑，也可能是轻蔑冷笑。

影子试图在巴士后座上躺得舒服点，他睡会儿，可惜也只有小会儿。他有种很不好感觉，比他待在监狱里时候更糟，比他那次回家后劳拉找到他、告诉他抢劫事更糟。实在糟糕透。而且，他后颈刺痛，他想吐。还有几次，他感到恐惧阵阵袭来。

南西先生在胡曼威利市把车开到路边，停在家超市门口。南西先生走进超市，影子跟在他后面。岑诺伯格留在停车场等他们，伸伸腿脚，继续抽他香烟。

有

儿们上路时候你来开车吧，”影子说，“要睡觉。”

要准确地决定任何事物中心点都会引起很大争议。如果是有生命东西——比如说人，或者大陆——这个问题就更加难以确定。人体中心点到底是哪里？梦境中心点是哪里？还有，说到美国这块大陆，要找到它中心点话，要不要算上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呢？

二十世纪初期，有人制作个巨大美国疆域模型，只包括位于美国本土四十八个州。这个模型是用纸板做，为找出中心点，他们将模型放在个图钉上保持平衡，用这个方法终于找到可以真正平衡整个美国中心位置。

几乎人人都能用这个办法算出来，美国大陆中心点位于堪萨斯州史密斯县黎巴嫩市附近几英里远地方，准确地说，就在尊尼・格里布养猪场上。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黎巴嫩市居民们准备在养猪场正中央建立起座纪念碑，可尊尼・格里布说他不想让上百万游客跑来这里，四处践踏他农场，让猪群受惊。当地人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大家把纪念碑建在地理学上美国中心点以北两英里个小镇上。他们还建起个纪念公园，石头纪念碑就竖立在公园里，他们还打造块镶嵌在纪念碑上黄铜铭牌，告诉众人眼前所见正是美国地理上中心点。他们将柏油马路从镇子上直修到纪念公园，因为确信游客们很快就会蜂拥而至黎巴嫩市，他们甚至还在纪念碑旁建起座旅馆，同时还引进座去掉轮子移动小礼拜堂。完工之后，他们耐心等待观光客和假日游客到来：这些人都渴望告诉全世界自己来到美国中心点，在奇迹面前被感动，并祈祷好运。

可是，根本没有游客肯来这里，个人都没有。

现在，那里变成个凄惨小公园，里面有间比冰上垂钓小屋大不多少移动小礼堂，小得甚至无法举行场小型葬礼，还有座窗户残破如死人眼睛旅馆。

“总而言之，”进入密苏里州胡曼威利（人口数：1084）时，南西先生总结道，“美国真正中心点是个小小破败公园，里面只有个空荡荡教堂、堆石头，还有遗弃不用旅馆。”

“养猪场，”岑诺伯格说，“你刚刚说到真正美国中心是那个养猪场。”

“到底是哪里并不重要，”南西先生说，“重要是大家都觉得它是，反正这些都是虚构出来。那才是它重要真正原因，人们只会为虚构出来东西而争吵。”

“你说人们，是指这种人，还是你们那种人？”影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