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在乌普萨拉[73],在瑞典。”那人说话声音沙哑,听上去非常熟悉,“时间大约是千年前。”
“你是星期三?”影子问。
或许是星期三那个人继续说下去,仿佛影子根本不存在。“刚开始是每年次献祭,后来就走下坡路,他们懒散,每九年才举行次献祭。他们来到这里,次献上九个牺牲品。祭祀持续整整九天,每天,他们都会献上九只动物,悬挂在小树林树上。九只动物中,有只是人类。”
他从篝火旁踱步走开,朝树林方向走去。影子跟在后面。走近树木,他终于看清悬挂在上面物体轮廓:腿、眼睛、舌头和脑袋。影子忍不住摇头。看见头公牛被人拴着脖子吊在树上,感觉非常阴暗、悲伤。可与此同时,这幅超现实主义景象又让人觉得有点儿好笑。影子从只悬吊着牡鹿身旁走过,接下来还有只猎狼犬、头褐色熊、匹比小马驹大不多少白鬃栗色马。那只狗还活着,每隔几秒钟,它就痉挛般抖动四肢,吊在绳索上发出窒息呜咽。
前面那人举起他长手杖,影子这时才发现那是根长矛。那人用长矛猛刺狗腹部,像用刀样向下划,血淋淋内脏滚落到雪地上。“谨将这死亡奉献给奥丁。”那人庄严地宣告。
。窗户外面透进来点点黄昏光线。影子坐在床垫上,脱下鞋子,然后摊开手脚躺下。过去几天,他开车时间实在太久。
也许他睡着。
梦中,他在行走。
冷风吹袭他衣服,细小雪花比水晶微尘大不多少,在风中疯狂飞舞。
他身边有树木,冬天里光秃秃没有树叶树。两侧都是高耸山峰。现在是冬天下午,天空和雪花都呈现出同样暗紫色调。在他前面某处——在这种光线下,很难判断远方物体到底有多远——跳动着篝火火焰,发出橙红色光。
“这只是个仪式,”他转身面对影子,“但仪式意味着切。只狗死亡象征所有狗死亡。他们献祭给九个人,这九个人象征着所有人类、所有鲜血、所有力量。这还远远不够。总有天血将停止流淌。没有血信仰,会让们远离人间。血必须继续流淌下去!”
“看见你死。”影子说。
“对于神祇这门生意而言,”那人说道——影子现在确信他就是星期三,没人会用那种粗声粗气腔调、那种深沉
只灰色狼踩着积雪走到他面前。
影子停下脚步。狼也停下来,然后转过身,等着他跟上。它只眼睛闪烁着黄绿色光。影子耸耸肩,朝火焰方向走去,狼在他前面缓缓走着。
篝火燃在片小树林中,这里可能有成百棵树,种成两排。树上仿佛悬挂着什东西。两排树尽头是栋建筑,看上去有点像底朝天翻过来船。它是用木头雕成,上面还有木头浮雕生物和脸谱——龙、狮鹫兽、巨魔、野猪。跳动火光下,雕像仿佛在舞蹈。
篝火高高蹿起,烈焰熊熊燃烧,令影子几乎无法靠近。狼却似乎不受任何影响,绕着噼啪作响火堆,轻巧地走圈。
影子等着狼走回来。但狼所在地方突然出现个人,从火堆对面走出来。他拄着根长长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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