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先生对影子仇恨已经成为他自身部分。躺下来睡觉时候,他就会看见影子那张表情严肃面孔,看见他那似笑非笑微笑。那种表情让城先生很想拳狠狠地打在他肚子上。甚至睡着之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牙关紧咬,太阳穴紧绷,咽喉烧灼。
他开着福特探险家穿过草地,经过那栋摇摇欲坠农场屋舍,爬上个斜坡,看到那棵树。他把车停在树旁,熄掉发动机。仪表板上时钟显示现在是早晨六点三十八分。他把钥匙留在车里,朝树走去。
这棵树异常高大,似乎存在种完全属于它自己衡量尺度,让城先生无法辨别它到底有五十英尺高,还是两百英尺高。树皮是上好真丝领带那种灰色。
距离地面定高度位置上,有个浑身赤裸男人被错综交织绳索捆绑在树干上。树下则摆着个被床单包裹起来什东西。城先生从旁边经过时才注意到,他用脚踢开床单,星期三被子弹毁掉半脸露出来,茫然地瞪着他。他本来预计尸体上会爬满蛆虫和苍蝇,没想到居然没有,甚至也没有腐烂味道。尸体看上去和他带去汽车旅馆那天状况样。
城先生走到树下。他绕到树干后面,避开农舍视线,解开裤子拉链,冲着树干撒泡尿。然后拉上拉链,走到房子那里找到把木头梯子,把它扛到树下。他小心地把梯子靠在树干上,顺着梯子爬上去。
”。他停下福特探险者,从车里出来,解开拴住农场大门电线,重新回到车里,开进去。
这就和煮青蛙样,他心想,你把青蛙放进冷水里,然后加温。等青蛙发现不对劲时候,它已经被煮熟。他所栖身这个世界也是如此怪异,脚下没有结实地面,罐子里水已经煮得猛冒泡。
刚调到特工部门时,事情看上去都非常简单,现在却——不是复杂,他想,而是稀奇古怪。那天凌晨两点钟,他坐在世界先生办公室内,接受要执行任务。“听明白吗?”世界先生递给他把带黑色皮革刀鞘匕首,“给切下根树枝,长度不要超过两英尺。”
“明白。”他说,忍不住又问,“为什要做这个,先生?”
“因为命令你去做。”世界先生平淡地说,“找到那棵树,完成任务,然后在查塔努加与会合。不要浪费时间。”
影子软绵绵地悬吊在将他绑在树上绳索中。城先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他胸部根本没有呼吸起伏。反正,他是死是活都样。
“喂,混蛋。”城大声说,影子没有动弹。
城先生踩上梯子最高阶,抽出匕首。他找到根小树枝,似乎符合世界先生特殊要求,然后用匕首刀锋向树枝根部砍下去,
“那个混蛋怎办?”
“你说影子?如果你看见他,就避开他。不要碰他,甚至不要骚扰他。不想让你把他变成个殉难者。眼下这场游戏计划里没有殉难者位置。”他微笑起来,露出刀疤样笑容。世界先生很容易感到开心,城先生已经发现好几次。上次在堪萨斯州,他就高高兴兴地扮演起司机角色。
“那——”
“不要殉难者。城。”
城先生点头表示明白,接过套着刀鞘匕首,压下心中涌起怒火,把它深深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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