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厢盖弹起大约英寸高,他伸手拉,让厢盖完全敞开。
里面臭味更加强烈。后备厢底部积大约英寸厚半融化冰,如果不是这些冰,臭味可能会更刺鼻。个女孩躺在里面。她穿着件鲜红防雪服,现在已经脏兮兮,暗褐色头发很长。她嘴巴紧紧闭着,影子无法看到她嘴里蓝色橡胶牙套,不过他知道牙套肯定套在她牙齿上。寒冷天气保护她尸体,像直把她冻在冰箱里样。
他能感到临时制作撬锁钩子从门锁旁滑开,没起任何作用。
他叹口气,再次试探开锁,这次动作更加缓慢,更加小心翼翼。他能想象脚下冰层随着他身体重心移动发出抱怨咯咯声。慢慢来⋯⋯好⋯⋯
他终于勾到锁扣。他向上拉天线,前门锁啪地弹开。影子用戴手套手拉住门把手,按下开门键,然后拉。车门并没有打开。
卡住。影子想,冰把门冻住,没什大不。
他用力拉拽车门,脚在冰面上不住打滑。突然,破冰车车门猛地打开,碎冰渣溅得到处都是。
音弦在振动。整个冰面都在嘎吱作响,都在呻吟,好像扇陈旧门被人打开时发出抗议声。影子继续走着,同时尽可能保持身体平稳。
这简直是z.sha,个理智声音在他脑中小声说,难道你就不能放手不管吗?
“不行。”他大声说,“必须知道真相。”他继续往前走。
他终于来到破冰车旁。还没走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猜测是正确。车子周围飘着股瘴气,那是淡淡腐臭,他嗓子眼里也能感到股恶臭。他绕着车子走圈,朝里面张望。车里座椅肮脏不堪,还有很多撕裂口子。车里显然是空。他试着打开车门,车门都被锁住。他又试下后备厢,也被锁住。
他真希望自己能带根撬棍来。
车子里面,那股瘴气更加浓重,弥漫着腐烂恶臭。影子被熏得直犯恶心。
他在车子仪表板下面摸索,找到打开后面后备厢黑色塑料拉手,用力拉。
身后砰响,后备厢盖弹开。
影子走出来,站在冰面上,他手扶着车身,路滑着,跌跌撞撞走到车后。
他想:在后备厢里。
他手在手套里握成拳头,从默数到三,然后重重拳,打在驾驶座旁车窗玻璃上。
他手疼得要死,侧车窗还是毫发无损。
他想过跑步助力冲上去,只要不在潮湿冰面上打滑摔倒,他肯定可以脚踢碎车窗。但他最不希望看到就是把破冰车震动得太厉害,导致车下冰层迸裂。
他看看车子,然后抓住上面无线电天线。它原本是可以自动伸缩升降那种,但十年前就锈住无法缩回,保持在全部伸开位置上。他来回摇晃几下,把它从根部掰断。他拿着天线比较细那头——以前上面还有个小金属球,但早已不见——然后用有力手指把它弯曲成个临时钩子。
接着,他把金属天线钩子插进车子前窗玻璃和橡胶密封垫之间,直深入到里面门锁位置。他用天线在门锁机械装置里来回摸索,扭转移动、又推又挤,直到钩子终于勾住,他往上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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