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已过,地面桌凳都已打扫干净,四下里静悄悄没有人,连前门两个迎宾小姐懒懒斜靠在内间米黄沙发上打着瞌睡,方林行到厨房中,揭开冷柜看,却发觉采购还没有将今天活儿买回来,便呆呆站在原地会儿后,寻出磨刀石来仔细磨着斩骨刀,紧接着又主动将四下里洒上水,扫除干净。
何老板出来撞见,夸奖几句,但也只是夸奖而已,物质上奖励是不要痴心妄想。
想来是这几日生意特别好缘故,今儿采购急忙忙往店里拖整整两趟,那架老旧电动三轮实在已不堪重负,在行驶时都发出黯哑难当嘎吱声,让人很怀疑下秒它就会彻底散架开来。而方林活儿便平添半还多,经过半年来磨练,他已学会在拿刀掌上绑上层布条,本来摩擦出来血泡早已破裂,此时在高强度工作中,摩擦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然而就算他从排骨运来便不停歇开始砍劈着,外间生意消耗速度已是越来越快,他加工速度便已完全跟随不上。到后来气急败坏老板目睹好几群客人失望走掉以后,终于奔入厨房脸色铁青前来监工。
但是方林之所以肯前来做这项工作,是想借劳累杂务来打发时间,好令自己不去思考太多事情,二来则完全是出于锻炼自己欠缺能力。希望尽量能活得能像正常人些。所以,他完全无视肉痛无比老板大声咆哮催促,依旧行素慢丝条理剁着,竭力使自己剁出来排骨小些,个头均匀些。何老板见自己亲临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终于怒发冲冠,将抽到半烟屁股掐!大声骂道:“老子在这里你还敢偷懒?搞快!”
方林垂眉闭眼恍若未闻,依旧慢吞吞剁着,直到眼前亮,忽然挥刀狂剁,将手间那根肋条斩成数十段,这才很是满意点点头。如果可以仔细用弹簧称来量足等份话,便能发觉这十来段排骨虽然大小形状各不样,但是其每块重量,就会出现惊人相似!这便是方林剁半年排骨,每日里整整剁足五个小时收获。
他本就是个绝顶聪明人,虽然因为基因缺陷关系,在这等细微小事上把握有所欠缺,但正所谓熟能生巧,每日里总有那几次会出现这等灵光闪感觉,凭借本能将排骨剁得等重等量--就与NBA那些职业球员在投篮时候,偶然会出现百发百中情况颇为类似。可以这说,寻找到这种从容感觉并且享受它,已成失去人生目标方林为数不多乐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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