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记得院子很空,没啥人,像是仓库。
你们进城从哪条路走?那时酒泉县城就是个大十字,有东南西北四条街,大致方位总是知道。你说大房子,没啥人,是不是在城郊农场?城郊农场库房?
不是,就是在城里。在城里什地方没看下。那是早晨天刚亮时间,风刮得很冷,们坐在车槽里根本没往外看。
不再问。高先生继续说,那洋芋判断是从外地调来种子,因为大房子里堆半房子,连点麦草都没苫嘛。们就从大堆上往麻袋里装,往外抬,装车。四个人抬麻袋,提着麻袋四个角,第五个人钻到麻袋下头再扛下,们才能把麻袋装上车去。
到十点多钟汽车装满,车要走,那个二劳改叫们从装好麻袋里秤出十六斤洋芋来,说是人二斤,煮着吃。自从进夹边沟,近两年,就没吃过顿饱饭。刚到夹边沟时候伙食最好,也才吃个半饱。看着汽车洋芋吃不进肚子里,实在不甘心,就跟姓魏二劳改说,你从那多秤出几斤来,叫们吃饱顿不行吗?你肚子不饿吗?二劳改在农场里地位比们高,人家是挣工资,月二十四元,在吃问题上比们办法多,但他们也是吃不太饱,所以才大着胆子那说。可是那个二劳改说不行,不是不叫你们吃,是怕你们吃得太饱下午干不成活。结果们就人吃二斤洋芋。肚子虽然没吃饱,但比起农场伙房伙食来强多。
也是管们。还有个理发员也被挑上。那天早晨天还黑黑,们八个人到伙房每人喝碗面糊糊,然后就坐上卡车出发。
打断高吉义:高先生,问你个问题,拉种子是农业队事,怎叫你去,你不是木工组人吗?金振柱是基建大队呀,他怎领着农业队人出去干活?
高吉义说,那时间劳教已经两年多,右派们都已经累垮,也饿垮,有些人死,活着也都身体虚弱,农业队挑不出几个能装车卸车人来;遇上这种外出装卸货物活,就要从全场挑人。因为到夹边沟不久就到木工组当木匠,木匠活轻松,身体虽说比以前虚弱,但比别人强健得多,就挑上。再说是农场最年轻右派,进夹边沟时候才二十岁,身体最好时候。
金振柱比你大多。
金振柱是比大几岁,可他到夹边沟以后就当分队长,管人,不下大田,体能消耗少;再说,领导为叫他管其他劳教分子,伙食上照顾他,每顿饭都多给他些吃,他身体也比较健壮。他长着五短身材,矮矮胖胖,红润面孔。你看见过他吗?
说,库房里不是堆半房子洋芋吗,煮着吃不行吗?
高先生:不行,人家有保管员就是那个看大门,不
见过。采访过他。和你说样。
卡车在路上跑个小时,到酒泉,进个大院,从间大房子里装洋芋
问,哪个大院?是在酒泉劳改分局大院里吗?
不是,那不像个机关。除看大门,院子里再没有什人。
为印证以前采访,又问,大院在什地方?是在酒泉县城鼓楼西北角上吗?那里曾经是酒泉劳改分局服装厂,有大房子做衣服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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