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拉到东边沙窝子去,到那里剥皮去。记住,要严守秘密,谁也不准说出去,说出去们三个人谁都跑不,非得叫捆绳子,进严管队不可!
这可是没想到:原计划打死头猪进劳改农场,可是俞兆远和曹怀德却认为是饿急,想吃猪肉。也没办法把自己想法告诉他们,也不好阻止他们吃肉。结果呢,们把那头猪拖到东边沙窝子里,像剥羊皮样,用把折叠小刀把猪皮剥,把肉割下来,烧得半生不熟地吃顿。剩下又用猪皮包起来埋好,每天夜里都去割块烧着吃,吃个多星期。吃到后来,肉都臭。计划落空,心里那个沮丧呀!
那头猪吃完,们又饿肚子。于是就又想,不行,这样饿肚子可不行,还得再干件坏事,定要进劳改队去,不能等着饿死呀!
这第二次犯错误又是个天赐良机呀。有天傍晚,正在麦田里浇水,看见农场羊群归栏。夹边沟农场总共有八群羊,估计有近两千只。那天看着七群羊回来,还有群没回来。灵机动,就提个铁锨到卧龙岗东边羊群必经之路上站着,等最后群羊归栏。夹边沟羊经常是在东草洼那边草滩上放牧。等呀等呀,最后群羊终于回来,个右派赶着羊群走到跟前,啥话也没说,冲上去就朝着只绵羊头上打锨。那只羊声没叫就扑通声栽倒。那个右派是和同批从兰州来夹边沟,是兰大附小校长,个老头子。他先是愣下,继而惊叫起来:小席,你疯吗?你不想活啦!
对他说,不是疯,是饿,饿急。他说饿也不能这样干呀,大白天你这样干,你不想活?说正是想活才这干,不这样干就要饿死。兰大附小这位校长是位胆小谨慎但心地善良人,他当时吓得够呛,数落说,这怎办呀,这怎办呀,你打死只羊,可怎给领导交待呀?对他说,你回去报告去,就说把只羊杀吃肉,你不就没责任吗!
那位老右派战战兢兢地赶着羊群走,把那只羊拖到沙窝子里剥皮开肚,美美地吃顿,还是点着火烤着吃。吃饱就在沙窝子里躺着,等着人来抓。想,那位校长肯定要去报告,可是等好久,都睡觉,还是没来人找。到半夜,就回宿舍睡觉去。
第二天也没人来找。后来才知道,那位校长回去后跟组长汇报只羊走失。好几个右派在东草洼找天。
连续四五天不是白天就是夜晚,偷偷地个人跑到沙窝子里去,把羊挖出来烤着吃,剩下用羊皮包起来埋好。有时候白天故意大摇大摆地去吃羊肉。
整整吃星期,把那只羊吃完,谁也没有发现打死只羊吃肉。这时候思想就发生微妙变化:心意地想着要进监狱,有意识地去犯罪,却什事情也没有发生,反倒吃个肚子圆。这不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吗?那就算吧,就在夹边沟待着吧,能偷就偷点,得吃就吃点,混日子吧。说不定再有个年半载劳教就结束,老天有眼叫右派回家。到那时还是劳教释放犯比劳改释放犯名声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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