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不挤奶
，但还是有奶。
刚停
时候有奶，时间
长就没。
现在没吗？
傻子。几个月不挤，早干！
王朝夫笑着说，
还当成你们年到头都喝羊奶。
过两三天，最后批调高台县明水农场人离开夹边沟。这次调人，羊圈又调走两群羊。崔干事说羊在路上要走几天，怕牧羊人照管不过来，多派两个人，结果羊圈就缺两个牧羊人，王朝夫就很自然地调到羊圈来。放牧组苗组长把群绵羊拨给他。
王朝夫调羊圈那天，许霞山早两个钟头回羊圈。他忙前忙后张罗着把间调走人空出来房子打扫干净，铺好被褥。并且告诉王朝夫许多生活门道：出牧时候背上个背斗，在草滩上拾牛粪，拾柴，回来后可以烧火取暖，还能煮些啥东西吃。
背背斗还有个好处，在外头搞到啥食物，装在里边，上边盖上牛粪或是柴禾，就是遇上管教干部也看不出来。如果搞到什
吃，要悄悄地吃，半夜里煮着吃，防止干部来检查。菜地立即就要上冻，漏挖胡萝卜和糖萝卜就挖不着，那也没关系，肚子饿不着，因为羊鼻子尖，能闻出来。看见羊在哪达啃，你就在那达往下挖，不是糖萝卜就是胡萝卜。
他还告诉王朝夫，放羊要特别经心，不要叫羊群跑散；跑散丢掉只羊，回来可没法交待。领导认为你偷着宰掉。吃肉。那可就说不清楚。记住，羊意外地死掉也不敢吃肉，要交上去，要不领导会说是你故意整死，你想吃肉。
王朝夫问，羊奶叫不叫喝？
胀大。他内心里羞愧之极，恨不得脚下裂开个缝隙叫他钻进去。但突然间崔干事又笑起来：好好，你不要害怕，是开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是个好人，有情有义人。去吧，回去吃饭去吧。这事记着。有机会就给你办。
许霞山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这样结果。他脑子有点发蒙，时转不过弯来，站着没动。以至崔干事有点奇怪，说他：去呀。快回去吃饭去呀。
他还是有点疑惑，说，崔干事，你说真话？
崔干事说，哄过你吗？
年到头？噢，你就是为喝羊奶才钻到羊
哪有羊奶？
母羊没奶吗？
傻子。母羊要到春节才下羊羔哩，下羊羔才有奶哩。这时间母羊怀着小羊，哪来奶？
有这个道理吗？听人说你们羊圈人喝羊奶，喝得饱饱。
下过羊羔，到八月份之前这半年有奶。过八月，母羊又怀上羔子，就不挤奶。
这他才真相信是真事，谢谢谢谢地说着，转身走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叮嘱崔干事：这事你要抓紧呀，崔干事。听说过两天他们就要调走，要到高台去。
崔干事说，这知道。你可要记住，这事跟谁也不要说。
知道，知道。
许霞山满心欢喜地往回走。这时候天已经黑，田野上亮起星星点点灯光。那是浇冬水人们照亮用风灯。天冷，10月初正是浇冬水时候。水灌进地里，就结层冰，这冰像床棉被盖在田野上，直到春天。当它化开时候，土地就像放酵母面团，变得很是暄软，正好播种。
只是夹边沟农场适宜播种土地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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