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夫转过身来,脸诧异神情问,做啥?
张天庆喊,你过来!
王朝夫往前几步,怯怯地站住,又问,啥事呀。他看出来,张天庆模样很凶。
张天庆走前几步低沉嗓门说:啥事?你不知道啥事吗,你个混账东西!你把牲口惊跑,还问啥事!
王朝夫惊愕极,他往远处看看,是有匹骡子站在十几公尺远地方,其他
罗仁天看着他脸:那你说怎办?就叫他害人吗?太便宜他!
许霞闪咬着嘴唇站会儿,说,那就惩罚下吧,打他顿,不要断粮路。
黄昏,这又是个黄昏。太阳已经沉没,仅仅是回光映亮着天空。夜色从东边田野上升起,夹边沟田野片昏暗。
依然刮着强劲寒风,风在房顶上打着呼哨。已经很晚,但才到开饭时间。
前几天张天庆和罗仁天出车去高台县明水农场送粮食,今天才回来。卸完车,他们在井台上饮牲口。突然,罗仁天小声说,老张,你看。张天庆刚把桶水提出井口,扭头问,什?
丢羊事还没下场哩,黄干事正找碴碴哩,这就偷人家炒面,还不惹麻达吗?这是明显报复。不行不行,不要叫抓住把柄把整下去。
干嘛。偷来你吃。等于把黄干事搜走粮食又找回来,你不吃亏。
不行不行。你干等于干,黄干事还猜不出来吗?
唉,你这个人呀!现在是啥年头嘛,就是你偷抢你世道嘛,你还顾这顾那下不手!你太善!
许霞山说,他偷还能凑合,可是他粮路断。就没命。这事们从长计议吧。你快回去吃饭吧,看你饭都凉。
四五匹骡子静静地在水槽上饮水,有还打着响鼻。他说,哪里把牲口惊跑?
张天庆对罗仁天说,哎,你看,这王八蛋还嘴硬,你说怎办?
罗仁天说,打这个瞎熊!
罗仁天扬手鞭子就甩过去。就听见啪声响,
罗仁天手里提着根赶大车长鞭子,鞭梢往食堂方向指下说:那个临洮娃。
王朝夫打饭刚刚走过来,正在绕过食堂山墙。为躲避风把尘土刮进碗里,他偏着身体走路,用脊背挡风。他没太注意井台上人,但井台上罗仁天和张天庆都看见他。张天庆啪声把手里水桶撂,朝着匹饮水骡子前胛狠狠地砸拳。那骡子吓跳,头猛地扬,哗啦啦跑走。
他大喊声:你站住!
王朝夫穿着厚厚棉衣,里头还穿着绒衣,就像个矮胖子。
他头上带着顶棉布帽子,为取暖,帽翅上还缝着两块羊皮。由于帽翅下带子在下巴上系得紧紧,他没听见张天庆喊声,继续往前走。于是张天庆又吼声:听见吗,叫你站住!
转天早晨,许霞山去食堂打饭,路过杂工大院北门,罗仁天在避风墙角上站着,叫他:你过来。
他走到门口避风墙角,罗仁天说,那事跟老张说。老张说把他粮路断。
许霞山惊骇地说,不是说过从长计议吗?
你不要管,这事来办。老张说,那娃娃这可恶,还孽障他做啥哩。偷,偷来们大家吃。你放你羊去。
许霞山坚决地说,不能这做,不能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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