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红红,不说话。
罗仁天说,昨晚上吃饭,和老张收拾顿。叫他记住。
再不能害人,不能干坏事。
许霞山说是吗?你们真收拾?说哩,他眼睛红红。
张天庆问,他今天放羊去吗?
也不知道王朝夫听懂他话没有,他爬起来跪着,连声哀求:张爷,饶吧,罗爷,饶吧。不要打,知道错,以后定改正
他哀求再三,泪流满面,张天庆和罗仁天这才赶着牲口回马厩去。
第二天傍晚,许霞山去伙房打饭。这天天变,风不大,但冷飕飕,气温很低。天空布满厚重灰色云彩,像是要下雪样子。他端上饭就往杂工大院跑,进张天庆和罗仁天房子。他想暖和会儿,吃完饭再回去。
张天庆和罗仁天已经吃过饭,正围着火炉吸烟。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烟叶,许霞山进去就闻出烟叶味道和他平时吸向日葵叶子味道不样,很香。他在炕沿上坐下说,给撮,也卷个。罗仁天从上衣口袋里捏出撮烟末来。
但就在他卷烟时候,罗仁天问:老许,昨天晚上看见那娃娃没有?
王朝夫手里饭盒就掉地下。第二鞭又打在肩膀上,小伙子棉袄就露出棉花来。两鞭子打得王朝夫有点懵懂,连跑念头都想不起来,只是吱哇乱叫:干什?你们要干什?为什打人?
张天庆说,狗日,你这个瞎熊!你还装傻,还问干什,你不知道干什吗?打,往死里打,叫他知道下干什。
根本就用不着张天庆说打,罗仁天鞭子就呼啸着落在王朝夫身上。王朝夫痛得叫时间都没有,只是双手护住头乱转,每挨鞭子嗓子里就发出声短促哎呀声。后来他明白,这不是打几下事,这是有意打他。他被打清醒。转身想跑,但这时张天庆已经抓起根不知什人撂在井旁扁担走过来,扁担打在他大腿上。
王朝夫扑通声跪在地上。第二棍子又打在腰上。他哎呀呀惊叫声扑倒在地。但是,张天庆还不停歇,棍子高高举起,连续打在他大腿上。罗仁天鞭子怕打着张天庆,走上来踢他。
王朝夫刚趴在地上时没哭出声音来,像是被气噎住。后来喘过气来,便大声喊,他们打人!他们打人!
放去。
张天庆气哼哼地说,便宜这个狗日,想叫他躺几天。
许霞山说,放羊去,瘸拐赶着羊走。
许霞山吸完烟,
他回答没有。
今早上见没?
见。
他怎样?
不知为什,进羊圈时候腿瘸瘸,问他怎。
有几个端饭人走过来,问出什事?
张天庆不直接回答,而是朝着趴在地上王朝夫骂,狗日你想把牲口挣死吧!拉天车牲口,你给惊跑。罗仁天,打,看他还惊牲口不!
那几个人看看站在远处牲口,劝张天庆:行,打几下就行,叫回去吧。
也有人说,你说怪不怪,你走你路嘛,把人家牲口惊跑干什?牲口也饿得皮包骨嘛,也孽障得很嘛。
几个人说说就转身走,张天庆接着又是踢,又是掮嘴巴子,并且骂:狗日,你以后还干坏事不?还害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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