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组长飞快地去叫崔干事。崔干事跑来看
看，这时天已经亮，他发现落
层薄雪
地面上印着乱纷纷人和羊脚印。脚印先是往北走出很远截，然后就往西走。雪不厚，但脚印看得清清楚楚。从脚印看是三个人做案。崔干事对许霞山说，你去叫王干事去，叫他拿上两条枪，快来。王干事是本地人，这带情况熟悉。快来，叫他快来。时间长脚印就看不清。
王干事叫王拴玉。这是个胖敦敦青年人，也就二十七八岁。他是土改中涌现出来农民积极分子，在酒泉县个乡上当干部，管民兵工作。夹边沟农场缺干部，把他调来当干事。
他说话粗鲁，张嘴就骂娘，经常干捆人押人事。许霞山去说，他就提两条步枪跑来，崔干事条，他条，并叫上许霞山顺着脚印往西追下去。
窃贼很狡猾，走截，就往北边沙漠拐过去。他们可能感觉到雪威胁，他们想在雪地里多走会儿，以便雪花掩盖掉他们脚印。
雪大起来，但脚印始终隐约可辨。他们做案时间不久，大雪还来不及掩盖他们踪迹。脚印在沙滩上拐几个弯，又往西延伸而去。窃贼们以为大雪已经埋没他们脚印。他们三个人顺着脚印跑，很快就追过新添墩作业站，又远远地从座村庄外边走过。王干事说，这里是以前杨洪乡，现在归银达人民公社。他说，毛主席写过篇文章，《谁说鸡毛不能上天》，就是说这个银达公社。
炉子上菜糊糊热好。他喝着糊糊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汇报。
罗仁天问，汇报又能做啥？
把你们怎
不。可是黄干事要怀疑
呀，怀疑叫你们打他。他直找碴碴着哩，要把放到大田去。丢下羊事还没有下落呀。
罗仁天说，不会，他娃娃要是汇报，就真把他整死把他粮路断掉！
张天庆说，许老弟，不要顾虑重重，前怕虎后怕狼。荒年饿不死英雄汉，连劳改带就业差不多十个年头，还不是活下来。
后
许霞山担心事并没有发生。
就是这天夜里，羊圈又叫贼偷次。
这次失窃是白老汉发现。由于上次失窃是贼娃子从墙上翻进羊圈，领导训斥他没看好羊圈，以后每天夜里他都要绕着羊圈巡逻好几趟。这天凌晨六点钟他还手提风灯转圈。他想天快亮，再巡视趟就可以放心回房子休息。昨天傍晚就阴天空飘起雪花来，下雪天会留下脚印，窃贼就不敢来。但是，当他提着马灯走半圈，刚刚走过牛圈，就发现绵羊圈墙角处被人挖开个洞。他飞快地跑回办公室去。把组长苗培正叫起来。苗培正有点发慌，害怕贼还在羊圈里，就去叫上许霞山和王朝夫。四个人拿两把权草权子，提两根顶门棍。潜行到洞口，然后才大喊起来：抓贼呀！
然而羊圈里静悄悄。他们从洞子里钻进羊圈，什也没发现。经过清点，发现少十三只羊。
白老汉知道这是自己责任，他跺着脚说：夜检查四五遍都没有发现贼娃子，天快亮出这事！其实也不能怪他，土坯垒下墙壁，挖开块土坯就能迅速扩大。洞口边还堆着堆挖下来土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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