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许霞山放养（28 / 31）

但是有天他真是饿得受不住：走路摇晃开，走路速度跟不上羊走速度，心慌得喘不上气来。回到宿舍后他想，定要解决下吃饭问题他决定偷只羊吃肉。他估计，这段时间杀羊多，吃掉只羊也可以混水摸鱼，蒙混过去。

天黑透，羊圈周围静悄悄点声音也没有，他穿着大衣进畜牧大院。白老汉正在院门口办公室里准备值班东西擦灯罩点灯，看见他问声：你有啥事吗？他回答有只羊不好好吃草，去看下，是不是病。

他进

来羊和人脚印到达个名叫上丁家村庄附近涝坝里。涝坝冻很厚冰。到这儿之后落雪冰上出现片乱糟糟就像羊群卧过痕迹，然后就是串踩得很深人脚印通到户人家门口。崔干事和王干事跑到隔壁人家打听下这个人家姓氏，知道这家人姓丁，弟兄三个。把三个人名字记下之后崔干事说，走，回去，叫公安局抓人去。但王拴玉不同意，说，找着贼，就要把事情办漂亮。他提着枪闯进去。

不会儿就押着个年轻人出来。那年轻人还赶着群羊。他对崔干事说，走，押回农场去。驴日胆子太大，敢偷农场羊。活够！在他们身后，个女人以泪洗面，哭喊着跟出来：怎着，你们要抓人吗？王拴玉回头踢她脚：再哭！再哭把你也抓走！你们这窝贼！女人滴溜溜跑回去。

许霞山数下，差两只羊，就问那个年轻人那两只羊哪去。年轻人说他家老大老二背走，背到县城卖去。

回到农场审讯，年轻人承认前几天还偷过几只羊。两次都是把羊赶到涝坝里，捆上扛回冢去。

直到这时，许霞山心才落到实处，他知道，自己在羊圈站住脚。这时他才把藏在草垛里十几斤粮食提回房子来吃。这次他学聪明，每天夜里睡觉时候把茶缸子装上麦子倒上水，放在炕洞里煨着。早晨出牧时候放进背斗里，上边盖上破衣裳什，到荒滩上没人地方再吃。他再也不敢在房子里煮着吃。

许霞山节约着吃那十来斤麦子，可是他不管怎节约，到12月中旬麦子吃得光光，开始挨饿。他正饿得难捱头昏眼花，12月下旬省委来个工作组，说是抢救生命来，要遣送右派回家。并且立即着手组织右派回家，批批地送，身体好先走。身体差养几天恢复恢复再走。右派们吃粮食没有增加，但每天杀七八只羊，煮肉汤叫大家喝。

许霞山高兴极，他在心里说，这真是上帝安排呀！

但是人已经走几批，总也轮不到他。他已经饿得够呛，领导却召集些干杂役和车马组放牧组人开会：大家坚持段时间，反正要放你们回去，可是你们工作暂时没人接替。你们身体好些，你们再坚持几天，人员安排过来，就叫你们走。

这坚持就又是个月，眼看着再过七八天就是春节。

这个半月可是把许霞山饿极：天天杀羊煮肉汤，可是汤里没块肉，只有几个胡萝卜丁丁。他每天到荒滩上去打沙米，实在饿得不行就到罗仁天宿舍去。罗仁天拉救济粮什能偷点粮食，没粮食时候就给他抓块豆饼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