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不愿与这些人来往是理所当然,可是拉着到处跑老兄他却也常露骨地显出不愉快神情,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既然讨厌,别做不就得,但这个奇怪朋友却老是边骂着傻子笨蛋还继续跟这些傻子笨蛋们交谈,然后每次都会搞得自己
五坪大客厅里有整面墙壁全是书柜,感觉起来跟在店里没什两样,不过主人房间比这还要更夸张。常听他夫人抱怨家里容易积灰尘,完全能理解她心情。只是,这并不是店里书太多才堆进房子里,而是相反,如同先前店主自己所言,说藏书太满不得不摆到店里卖才是正确。
每次只要来拜访,书店就形同歇业,两人经常会聊到连晚饭都忘。
原本靠拿大学研究费研究黏菌为生,但只靠微薄薪金实在难以过活,所以现在则是靠写写杂文来糊口。这类工作在时间上比较有弹性,除截稿前夕外,就算像现在这样浪费整个白天也完全没问题。只是京极堂好歹也是做生意,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妨碍到他。但就如前面不知说过多少次般,看他根本无心经营,于是久而久之也变得不再在意。
只不过眼前这位朋友虽然愿意陪杀杀时间,对写文章却丝毫不能谅解。自认是文学作家,但为生活,有时也不得不匿名给青少年阅读科学冒险杂志或荒诞不经糟粕杂志[6]二写写文章,因此被他笑作是三流文士也百口莫辩。
“言归正传吧,今天又是为什事而来,关口大师?”
货色反而显得齐全。
京极堂表情似乎更添层悦色地说:
“哎,上来坐吧。”
终于获得准许,得以入厅堂。
“老婆不在就不请你喝咖啡,反正你这条钝舌头连咖啡跟红茶差别也分不出来,请你喝杯淡茶充充数就好。”
京极堂说完,叼起香烟。
与京极堂交往可溯及学生时代,说来也有十五六年吧。学生时代他像个肺痨患者,气色极不健康。天二十四小时总是绷着张臭脸,看着些又硬又臭书籍。
当时患有轻微忧郁症,性格上实在学不来硬派作风,但也无法彻底当个软弱文学青年,只好耍起自闭。那时与孤僻特别亲近,就只有这名怪脾气朋友。
但是本质上他与完全不同。
比起沉默寡言又忧郁,他实在是非常能言善道,而且交游范围也意外广阔,害得经常得陪着他与原本不想打交道人来往,实在是苦不堪言。
主人伸手到津轻漆器[5]桌子上,拿起肯定在来之前就已摆放很久茶壶,如往常说出很失礼话。
“说什笑话,别看这样,可是光靠闻香就能分辨咖啡种类呢。”
“哼哼哼,看在开玩笑是你吧。之前去咖啡厅你点杯哥伦比亚,结果女服务生弄错给你端来摩卡,在不知情下你大言不惭地说什你其实比较喜欢摩卡酸味,还讲堆。像你这种三流文士有机会就想卖弄知识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那次实在太糗,害这个同行者都觉得丢脸死。”
京极堂边说着糗事,还真端出杯淡得不能再淡淡茶给。
幸亏登上坡道途中流不少汗,就算是淡茶也依然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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