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举还是皱皱眉头。他想想说,们是个开餐馆。
露露哈哈大笑,开餐馆怎?和以前东家还不是样,开门都是客?再说,你不是也吃过做早饭。就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五举张张口,还要说什。
露露说,就这着,过些天来试工。好你就留下,
露露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是来见工。
五举自然是很惊愕。可想到露露向是嬉笑怒骂脾气,便也不当回事,便说,现在好好份工,还不够你吃喝。要吃这里苦头?
露露说,没工开。
五举更为吃惊。他想起前些日子送货,路过骆克道,还看见露露当街和两个水兵打情骂俏。
露露说,带客去“明珠”事,给凯莉姐发现。说吃里爬外,早就给开掉。
遭气氛里,孤立出来。
湾仔店将要结业,但店里二厨与几个厨工,大约因为某种地域成见,并没有想要跟去观塘意思。五举面收拾东西,面就在两边店铺,都贴“招工启事”。老克腊说,都什年代,怎能不在报纸上登广告呢,于是便又在《明报》上登广告。想想,招来人是要做开荒牛。五举有心给高点工资。除每月工资,还管吃住。
到最后天,五举已经准备交付。店里空荡荡,下子便没有烟火气,就是个冷冰冰房子。五举想,在这里多少年,感情是有。他在这里,才叫“十八行”。他走,这里便什都不是。想想,仿佛没有什好留恋。
橱柜里客人存酒,寻到主人,便叫拿回去。寻不到,仍放在里面。可是,那瓶“二锅头”,他却带走。他想,司马先生要是回来,若还能寻着他。他要与他喝杯,不醉不归。
这时候,门响,进来个人。五举定睛看,竟是露露。
五举说,谢醒那里呢?
露露冷笑,鼻孔里发出“哧”声,说,那个没良心。是他放在“翡翠城”眼线。被赶出来,对他还能有什用。如今对是躲都躲不过。
五举心里忽而阵愤然。他将这情绪咽下去,低声问,那你靠什生活?露露悠长地打个呵欠,说,凯莉姐发狠,跟港九夜总会都放话去。说谁要敢用,就是和她不共戴天。能怎样,就在菲律宾人酒吧打打散工。可是庙小妖风大。几个洋婊子合起伙来欺负,狗眼看人低,冇阴功!可是吃素?给她们顿收拾。她们人高马大,对付也不是个个儿。
露露扫扫耳边碎发。她将虎落平阳过程,说得举重若轻。五举才注意到,她右边脸颊上,有处伤痕。
露露说,你可别以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浑身都是力气。
这是露露,又很不像。这个露露,没有穿旗袍,没有把头发烫成卷。原来长发剪短,竟然是个童花头样式。人看上去便也小很多。因为不施脂粉,没有妆,是略显黑黄张脸。看上去,倒像是邻家刚长成小丫头。
只是她神色,还是喜庆。眼里看人,仍有阅历和风尘。
五举说,们不做。
露露问,怎不做,你们不是要搬到观塘去吗?
五举说,山长水远,难道你还跑到观塘去帮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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