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鲤这才敢闭上嘴,动动僵硬下巴。她突然有些想法,面对这样个为自己带病加班医生,是不是应该说声感谢,或者关心下对方身体才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多事地问他,是不是感冒,吃药没,会不会惨遭误会?幸好曾鲤腮帮子还塞着个塑料撑,那东西把口腔皮肤和两侧牙齿间隔开,使得她舌头根本动弹不得。于是,干脆作罢。
她只是觉得,如果照镜子话,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傻极。
就是她耽误这小会儿,原先粘合剂接触太久空气,挥发得过适中度。他只得又打开盒子用勺子舀出粉末,加水调制。
原先以为他不怎爱笑,那脾气必定不好,却不想做这行也得是个绝顶耐心细致人。
等弄好粘合剂,她和他又继续配合起来。
置,然后卡上根固定钢丝,将上下牙各自串起来,最后拧上那种极细小铁丝,加在每颗牙与牙之间,靠相互之间加力而调整牙齿位置。
这事情似乎是正畸科基本技术,所以般都是护士带着学生做。必须要两个人,个人调粘液个人粘,要配合好,不然很胶水很容易干。而且那些小钉需要角度,细微误差都会让那根固定位置钢丝卡不进位置。
总之,绝对是个费功夫技术活,既要仔细又费时间,何况还是给曾鲤粘全口。
他将浅蓝色口罩戴上,坐下来。
曾鲤仰躺着,自觉地张开嘴。
没过多久完成前两个步骤,然后他开始最后个程序——给每颗牙上小钉绞上细铁丝。那些铁丝没比头发丝粗多少,而他却熟练地用镊子将他们根根套牢、系拢、剪断,颗牙颗牙地挨着挨着绞。双手好像在象牙上雕琢,那些手指操作着工具,无论左右都灵活得让人瞠目。
曾鲤不禁想到自己初学琴那会儿,弹到不熟谱子时候,因为手指太笨而数次抓狂,甚至会恨不得剁下来泄愤。
这时,有个巡楼值班护士进来,看到艾景初便高声问:“艾老师怎个人来加班?”
艾景初没回头,继续手上动作,延迟
他本不爱说话,而她嘴巴张着没空,整个过程安静极。
因为角度关系,她直看不到他脸,只是任由他手指在她口腔内外娴熟地动作着。有时候,他手会绕过她头去,从另侧伸过来挨着她脸上皮肤,隔着那层不太透明医用手套,几乎感觉不到相互体温。
粘反方向时候,他轻轻扶她脑袋下,示意她侧过头来。于是,曾鲤听话地朝他转过脸去。耳朵贴着治疗台头枕皮面,她抬眼就可以看到近旁他。只是脸大半被口罩遮住,只剩鼻梁截以及双眼。
眉毛略浓,而那眼睛,深沉似墨。
他做事情时候,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甚至连曾鲤目光也没有觉察。粘完手上那颗,他收回注意力,在铝制托盘上又用镊子夹下颗。橡胶手套将他双手皮肤贴得紧紧,隐去男性特有突出指节,更显得手指修长匀称,有那样手不是天生钢琴家,便是医生。直到这刻,他才发觉曾鲤在盯着自己,淡淡地瞥她眼,说:“嘴可以合上会。”也许是太长久没说话缘故,他嗓音竟然比刚才听起来还要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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