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几天,蓝小姐被调离稽查处,也被迫搬出总部宿舍。她去电话局当名接线员,每个月薪水连飞涨物价都应付不。
保姆就在这个时候让人写信来,说他儿子到该上学年龄。这天晚上,蓝小姐离开电话局集体宿舍。她在街上走很久后,闯进家外国人聚集酒廊,直到第二天早上
那留下,哪儿都不去。
负责人又摇摇头,说,任务是把你们送到重庆,—个不多,—个不少。
蓝小姐回头看看坐在船舱里男人与女人。他们都是同事与战友,虽然很多人是第次聚首,可这时每个人都抬头看着她。
蓝小姐转身走出船舱,直走到驾驶室,对船老大说,把船靠岸。
船老大没有看她,而是望着她身后负责人。
另只手搂住她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使劲摁进车里。
你用不着可怜。蓝小姐在车里坐下就变得平静。她从包里掏出块手帕,对着后视镜擦干净嘴上血迹后,把它包裹在林楠笙伤口上,却再也不说句话。她抱着胳膊支接着支地抽烟。
林楠笙同样言不发,直到把车停在中央银行高级职员宿舍前,拉着她上楼,进房间。他打开灯,说,你要做就做个人生意。
这里是顾慎言生前为自己准备其中个窟。他人还没到重庆时就让人用重金租下,却从没启用过。好像早知林楠笙会有这天。他在下棋时候说,房间钥匙就寄存在嘉陵宾馆总台。
蓝小姐目光沿着四壁游走圈后,慢慢走进卧房,打开床头灯,随手把包往衣架上挂后像变个人。她解开衣服扣子,很快把自己脱光,然后扭头看眼站在门边林楠笙,说,你还等什?
你要下船,只能把你尸体带回去。负责人用把手枪指着蓝小姐,说,这是上面命令。
蓝小姐没说话,盯着他黑洞洞枪口,直看到他垂下枪口,接着又垂下眼帘。
负责人叹口气,又说,还是服从命令吧,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
好在到上海邮路从未中断过。蓝小姐到重庆就被安排在外设稽查处,每天工作就是检查往来沦陷区信件与邮包。刚开始时候,每个月她都会给保姆家里写好几封信,薪水不够就变卖身上首饰给他们汇钱,求他们要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抚养她儿子。可是有天,督察室人忽然来找她谈话,拿出厚厚叠信件与汇票,说,你孩子才六岁,你保姆认字吗?
这里每个星期都遭轰炸,蓝小姐说,只是要让他们知道,还活着。
林楠笙站在门边,有点迟疑地说,其实,不是为这个。
蓝小姐抿嘴笑笑,上前拉住他两只手,直把他拉到床上。他们做爱到后来更像是在搏斗。事后,蓝小姐伸手关掉床头灯,直挺挺地躺在黑暗中躺很久,她忽然说,你要是真可怜,就帮回到上海去。
军统上海站全线撤离时,蓝小姐奉命赶到吴淞口,上船才被告知,他们将要去地方是重庆。
蓝小姐下睁大眼睛,说,那孩子怎办?不能把他扔在上海。
负责撤离是个掌柜模样中年人。他摇摇头,说,以你级别是不能带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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