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大教堂前面广场上,看看教堂上面钟。和阿瑟离开“另个世界”到这儿,已经过好长时间。现在都下午三点半。雅丹应该放学。妈妈也该下班。爸爸工作没有准点,你从来都不知道他几点回家。他有时夜里还加班,有时会在家里泡上个下午。他喜欢电台不用坐班工作,可以在别人上班时候出去到处溜达。
脚下没停,继续走着。现在所有学校都放学。大街上到处是小孩。拿着午餐盒小孩,背着书包小孩,肩上搭着校服小孩,穿着牛仔裤小孩。
那幽灵喉咙被哽咽住。特别气愤,特别难过,特别痛苦,立刻就热泪盈眶。自从死以后,第次感到是那不平,那悲愤,要大声叫:“这不对!这不公平!要再活过来!只是个小孩,不应该死。都怪那个蠢货卡车司机。不该死!太不公平。”
但是又想,谁又该死呢?那些倒霉事应该发生在谁身上呢?谁都不该。想,事情就是那发生,不管你应该不应该。
这真不公平,想。身边那些小孩,从旁边走过,甚至从身上穿过。他们又吵又闹,还边走边动手,有些人只跟自己同伴说话,讲些笑话,还开别人玩笑。
有阿瑟陪。有更多时间去想自己事情。你知道,要是跟个朋友在起,就必须总不停地跟他(她)说话,就算是你没有什可说,你还是必须找话跟他(她)说,要不然就会让你觉得对他(她)很冷淡。
但是当你个人时候,你就不必直说些无关紧要话。你就可以想自己事。这就像你有大块巧克力,都是你,不必分给别人。
顺原路往回返,在商业街上又看见斯坦,他还坐在路灯杆子上找他失散多年狗。
“怎样,斯坦?”出于礼貌,跟他打招呼。
“还没找着,”他说,“还没有。不过有个预感,就在今天,就能够找到狗。”(猜想,他每天都会有这种预感)
想再活过来。说不出地想再活过来。想成为他们中个。以往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都是不值提“小儿科”,像踢个球呀,吃个松脆饼呀――可现在多怀念它们。
是多妒忌他们。多妒忌他们还活着。知道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开心,他们中有人刚打输架,正在难过。还有人正在担心他们考试,或者他们家里还有更不开心事情。但是就是嫉妒他们,甚至嫉妒他们不开心。
“你同伴呢?”他问,“他自己走?”
“他回去,”告诉他,“赶上最后趟彩虹。”
“哈,”斯坦说,“明白。”他把目光从身上移开,又开始仔细找他狗。们俩谈话好像就这样突然结束,所以继续走路,想自己事。
有好多好多事可想。各种各样事情都进入脑海。比如说,“天蓝色彼岸”是个什样地方,那里会有什在等着你,你能在那里看见什,恐怕那里还不是个很差劲地方吧。
没有注意脚下路,只是让脚不停地走。两只脚就像对火车轮子,就像坐在上面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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