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践行正义,也不是因为终于得到
不过曹敬知道格斗家骨骼形态和常人不同,手脚、肋骨……会比常人更为粗壮。因为在不断锻炼中刺激骨骼再生,会让人体形态后天发生改变。而梅和勇这类再生能力百倍于常人怪物,其身体结构与常人不同也是很正常事。
曹敬这时候注意到件无关紧要小事,他从杀手眼球反光里看到张奇怪脸,这张脸他很陌生。
他看见自己笑容。
在笑吗?
曹敬伸手摸摸脸,自己确实在笑,但自己明明感到非常悲惨:破釜沉舟地解开自己封禁,目睹多人死亡,怀着沉痛决心使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精神技艺,并以此彻底摧毁危险进化者杀手。此刻应该去安慰自己女友,去安置被解救孩子,去报警等待吴晓峰人到来,等待有关部门人把自己关押起来……最不应该做,就是蹲在这里,看着死去杀手窃笑。
。
很难说他到底有几岁,从最明显皮肤光滑程度上来说,曹敬觉得杀手或许三十岁不到。但法令纹和抬头纹,又令他觉得死者是五六十岁模样。
变容。而且还是直接操作面部肌肉走向变容,会巨大地改变个人面相,曹敬最后不得不放弃推测对方年龄想法。
真正吸引曹敬,是梅和勇临死时眼神和表情。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惊讶居多。
你现在有什感受?曹敬忍不住问自己。空虚?沮丧?愤怒得到缓解后短暂安详?
为什在笑呢?
仿佛是梅和勇在问,这个践行弱肉强食和丛林主义精神病杀手正不怀好意地哂笑着说:你都知道,你为何在发笑。别转过身,别让你单纯可爱女友看见你脸上笑容。不然她就知道,知道你本质上与相同——
曹敬把手指轻轻按在死人嘴唇上,示意他住嘴。幻听是精神分裂早期症状,曹敬认为自己应该寻找专业人士帮助,不要再使用自己心灵感应,已经太过头。
但有件事必须承认。
曹敬俯下身,极低地俯下身,凑到死人汩汩流血耳边,轻声道:“是……是因为战胜你而发笑。”
都不是。他和想象中梅和勇继续对峙,注视着已经失去光泽双眼,曹敬能听见他胸腔里那个破碎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尽忠职守地泵着血液,试图将自己修补回来。但那种冥冥中能量,那惊人强盛生命力,如同筛子里水样迅速倾泻出去。
没有用,曹敬想,心脏并不是最大问题,最大问题是你大脑。大脑皮层被破坏后,你会丧失记忆能力、逻辑能力、感情能力,甚至对肢体控制能力。哪怕你顽强地修复自己肢体,你也会变成个无知无识植物人。他们会在榨干你不多残余价值后将你丢进死刑室,用毒剂给你个痛快——让来说话,还是死最痛快。
他头骨。曹敬忍着不快看向之前被自己打破地方,他用手指拨开湿软破碎头皮,看见惨白骨头和里面嵌着弹头。
很奇怪。
曹敬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头脑中压力让自己对颜色分辨出问题。但梅和勇头骨,色泽和正常骨骼不太样,好像掺杂某些金属,抑或是覆盖层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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