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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须磨(11 / 14)

“齐鸣晓鸟暖人世,愁人无寐离情凄。”是时随从诸人尚在梦中。源氏公子躺着独自咏诵。天色未明,即起床净身,念怫诵经。随从人等醒后见,想见公子先前何曾如此严为整饬,更深觉公子敬爱,不忍舍之而去,即便片刻也不愿。

明三浦,离

源氏公子看罢,脸上顿生笑意,那神态俊丽可爱。遂回信道:

“心若意似船停纤,应泊须磨浦上波!这‘远浦渔樵’遭际,当初确未料知啊!”昔日营公路遇此地,亦曾赋诗相赠驿长。驿长尚伤别这般,况五节小姐,乃多情女,竟想独留须磨哩!

再说京中,源氏公子去后若干时日,自朱雀帝以下,挂念者甚众。特别是皇太子,更是思之切切,常悄然抹泪。乳母见之,甚为怜惜。王命妇因详知内情,更是悲伤。向操心皇太子前程师姑藤壶皇后,亦愈发郁闷愁叹,惶恐木安。诸童子及向亲近公子众公卿,最初尚频频寄信于须磨,偶尔还附上极其动人诗文相互诉怀。然因弘徽殿大后向不满公子,且公子又以诗文闻世,当下斥骂道:“朝廷罪人,不得擅自行动,即便饮食之事亦不例外。如今这源氏竟在流放地造起风雅宅邪,作诗讥谤朝政。居然还有人附和他,跟着‘赵高指席为马’。”时恶言纷纷,诸皇子听,甚为惊惧,此后再不敢致书问候源氏公子

岁月逝如流水。二条院紫姬自源氏公子去后,竟无片刻释念。而东殿里侍女皆已转到西殿来侍奉紫她。这些侍女乍到时,并未发觉紫姬夫人好处,皆想告退。日子久,逐渐熟悉起来,才觉夫人不仅容貌姣好,且和蔼可亲,待人接物,周到诚恳,便都打消告退念头。紫姬偶尔也和那些身份较高待女亲切谈心。她们私下里想:“这位夫人能在请人中倍受宠爱,也不无道理。”

话说源氏公子滴居须磨,思恋紫姬之心与日俱增,不堪忍耐,极想接她于此共度安闲岁月。然念及目前潦倒际遇,怎可再让这心爱人儿同受苦难?思量几番,忍痛打消思念。这荒天野老,诸事与京迥异。源氏公子甚不习惯平民生活,颇感当前境遇怨屈。

公子寓所后山中,常有人烧柴,因而时有烟雾涂绕室内。公子竟以为是渔夫烧盐,甚觉纳闷,便吟诗道:

“但愿京都诸好友,不绝佳音似柴烟。”

不觉已是大雪纷飞冬季。源氏公子仰望长空,帐茫间,胸怀无限苍凉凄楚。于是取出琴来,命良清伴歌,惟光吹笛合奏。至得心应手时,更哀怨深切,竟致弦凝声歇,众皆抬手拭泪。源氏公子忽记起古昔远嫁胡国王昭君,料想若此女为自身红颜知己,将是何等伤悲!忽转念,倘若自己心爱之人被放逐异国,又将是何等结局呢?想到此处,仿佛真有其事,心中不胜凄凉。随口吟道:“边风吹断秋心绪,陇水流添夜泪行。胡角声霜后梦,汉宫万里月前肠。”

此刻明月皎皎,旅舍清晰可见,清辉遍洒室中。虽身处斗室,却可饱览深秋夜色,可谓“终宵床底见青天’也。月渐西沉,无限冰寒。源氏公子不禁自吟管公“只是西行不左迁”之句。心中悲凉,又独自吟道:

“飘泊此身前途迷,月明羞见独向西。”这夜依旧彻夜难眠。东方欲晓,但闻百鸟齐鸣,和谐悦耳。便又赋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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