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源氏公子流放须磨。历经磨难之时,京中曾有不少女子忧心惦念他。那些境况富足女子,终日只为情所恼,则并无痛苦可言。二条院紫姬,便是其中之。她虽亦饱尝相思,但尚能与旅居在外公子通得书信,为其制备失官后临时服饰等,倒可解去许多忧思。然而与源氏公子暗中往来情人们,只得在公子离京时默默目送,形若路人,忍不住心如刀绞。
末摘花便是其中人。父亲常陆亲王死后,她无所依靠,孤苦度日,境况甚是悲凉。后来有幸结识源氏公子,蒙他悉心照料,生活顿时光彩许多,以为日后便可安心度日。岂料公子忽遭大难,于是哀怨顿生。除亲密之人外,切漠然视之。公子去须磨,音信全断。起初末摘花尚可悲伤哀痛,苦度时日。年岁久,生活也为之潦倒。身边几位老年侍女不禁悲愤哀怨,彼此议论道:“前世造孽啊!数年神佛保佑,幸得源氏公子照顾,们正为她荣福庆幸呢!可惜世事无常,公子含冤负罪。如今小姐无依无靠,委实可怜广先前过惯贫困寒酸之日,亦浑然不觉。如今荣华后再度昔日,反而难耐啊!侍女们皆悲叹不绝,当年追逐相随者,尽皆相继离去。无家可归者,或也染病身亡。如此这番,邸中上下人寥寥无几。
这宫邸于是更为荒芜,日渐成为狐居之所。老树阴森可怕,早晚鹤梁惨然啼叫,众人已习以为常。当初热闹时,人来人往,此等不祥之物销声匿迹。如今家道中落,怪物却日渐现形。留下些侍者甚是惊恐畏惧,也不敢久居于此。
其时,些地方小官因渴慕京中邸宅,相中宅内参天古木,便央人前来索买。众村女闻之,力劝小姐道:“依奴婢之见,不如将此可怕宅子卖掉,迁离此处。如此下去,们这些下人也难以忍受。”末摘花流泪道:“你们怎出如此异议?出卖祖业,岂不让人笑话,虽身居困境,又哪能离京忘本?宅子荒芜凄清,尚有父母长留此处之面影。睹物思人,也可慰藉孤苦之心。”于是毫不犹豫,断然拒绝。
院邸内切器具,均为上代惯用之物,古香古朴,精巧华贵。有几位,bao发之人,垂涎此物品,探得这些物具来历,遂托人牵线,希图购走。此番举动,自然是乘人之危,轻视这人家,因而恣意侮辱。侍女们劝小姐道:“实在无计可施,卖些家具以解急困,也是世间常事,有何不可呢?”未搞花道:“此类东西均为老大人遗留之物,岂可卖与下等人家?违背先人遗愿,乃莫大罪过!”她断然不同意此等做法。
小姐孤苦度日,难遇救助之人。有位兄长是禅师,好容易从酷或来到京都,便顺便来此探望。可增人毕竟多为清贫之人,况且这禅师更是迂腐守旧,穷得只剩身袈裟,恍如下凡仙人。来此宅邸,见庭院杂草丛生,派萧条,竟不以为然。自此以后,蓬蒿更是恣意繁茂,遮掩庭院。猪殃殃草也长势极盛,将两个门户封锁得极为严实。四处围墙,坍塌不堪,牛马皆可随意进入。春夏时节,竟有牧童将牲口驱赶进来肆意践踏,实在放肆之极!有年八月,秋风萧瑟尤为骇人,吹倒直廊,掀走仆役所住房屋房顶。因无处容身,仆役纷纷走散。那时常常炊烟断绝,炉灶生灰。大悲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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