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放逐源氏报应吧!朱雀院所藏画卷,经前太后之手而转至弘徽殿女御宫中者甚多。还有尚待俄月夜,是酷爱书画雅人,也藏得许多精品。
赛画日期已择定下来,时间虽是仓促,赛场却布置得精致而风雅。双方画都已送到。五座临时设在清凉殿旁宫女们值事房中。玉座之北为左方,之南为右方。其余允许上殿之人,都在后凉殿廊上守坐,各自维护方。左方画放在只紫檀箱中,紫檀箱搁在个苏杨木雕花台座上。紫檀箱上盖着紫色中国织锦,下面铺是红褐色中国援绸。六个女童当差,她们身着红上衣和白汗衫,里面衬衫也为红色,有则为紫色。相貌与神情都傲然不群。右方画放在只沉香木箱中。此箱搁在只嫩沉香木桌台上,下面铺着蓝底高丽织锦台布。扎台布丝涤及桌台脚上雕刻,都甚为新颖别致。童女身着蓝色上衣与柳色汗衫,里面为橡棠色衫子。双方童女各自将箱抬至皇上面前。皇上那面宫女,属左方在前,属右方则在后,服装颜色两方各异。
皇上宣召源氏内大臣和权中纳言上殿。是日,源氏皇弟帅皇子也前来觐见。帅皇子生性喜好风雅,对绘画事尤感兴趣。或许源氏曾预先暗中劝他来,所以并无正式宣召,恰好此时入觐。皇上便宜他上殿,命他为评判之人。
左右两方带来画,无不精妙绝伦,优劣时难定。朱雀帝送给梅壶女御四季风景画,皆为古代名画家精选优美题材,笔调流畅,毫无滞涩之感,妙不可言。只因此乃单张纸画,篇幅有限,不能尽显山水绵延浩瀚之趣。而右方新作之画,只是勉强尽笔,过于粉饰,因而意趣甚浅。但因画面华丽热闹,乍见也不免叹美,似乎不让古画。如此多方争论不休,今日赛况更是多姿多彩,兴味无穷。
藤壶母后也将御膳堂纸隔扇打开,观赏于倒。此母后精于画道,今日参与赏鉴,令源氏内大臣不胜欣慰。帅皇子每逢难于判断孰优孰劣之时,便向她请教,受益匪浅。
评判尚未至终,天已入夜。赛程轮到末次时,左方捧出须磨画卷,这使权中纳言看心中发怵。右方也煞费苦心,以最优秀者为压卷之作。岂料源氏公子原本画技非凡,况且此须磨卷为他蛰居时所作。画时聚精会神,从容仔细,真可谓绝世佳作。众人见此画卷,便如睹源氏公子当日邓栖独处,伤心落魄之状。帅皇子以下之人,无不因感动而流泪。这些画卷,将各捕各脱之是尽行绘出,皆为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各处均以变体草书汉字和假名题词。并非用汉文写成正式详细日记,而是记叙中夹有极富风趣诗歌,令人百看不厌,不忍释卷。众人全为此画吸引,竟无暇虑及身外之事。刚才所见之画,皆逊于须磨画卷,索然无味,而此画卷意味之深,颇耐咀嚼。果然这画压倒切,左方获胜。
天将破晓,四下沉寂,气象清幽。赛事既毕,便开筵共饮。源氏内大臣把盏纵谈往事,对帅皇子道:“自幼痴迷学问,父皇料将来略有成就,因曾训诫:‘世人过分看重才能与学问,或许因此之故,学问渊博之人,能兼具寿命与福分者,委实不多。你生于名门望族,纵然全无才学,亦不劣于他人,所以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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