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事亲不能尽其天年,事君半途而阻,皆罪极苦痛之事。反观自身,无建树,碌碌而死,抱恨终生。此皆人情常理,倒也罢。但内心另有隐痛,不敢转泄与人。虽大限将临,却连众兄弟都不敢稍有提及,如今推与你诉说:曾得罪六条院大人,数月来,直惶恐忧闷。但此事原出意外,正自担心忧闷成疾,忽蒙大人宣召,赴六条院观赏朱雀院庆寿音乐预演。其时从大人眼中已知未能见恕。自此愈感不堪人世之忧患,遂失生死之意,以致今日狼狈若此。想对大人自幼忠诚,此番恐为小人作祟。今死去,遗恨小世,却又使后世不得安生。惟愿死之后,大人终能恕罪。此事便要请你善为辩解。”他愈发痛苦。夕雾十分难受。他早已猜知那事,但不知其详。便道:“家父并未怨怪于你,你又何必疑神疑鬼呢?他知你病重,正替你惋惜呢!既有这些烦心之事,为何直闷着不告诉呢?那,亦可奔走斡旋,消除误会!延至今日,追悔莫及!”他恨木得时光倒流。柏水道:“欲待病有起色时,再告诉你。万料不到竞急转直下,直至今日。想想真是糊涂啊!若机会便当,务请向六条院大人善为辩解,但切不可言于外人!请多关照条院公主。死后,朱雀院必为公主伤心,亦得劳你前往劝慰。”柏木本有千言万语要嘱托于他,怎奈心力交瘁,支持不住,只得向夕雾晃晃手道:“你请回吧!”夕雾便掩泪而去。祈祷僧又送来作法。母夫人和众大臣亦进来,众侍女又是片忙乱。
柏木病重,不仅妹妹弘徽殿女御焦虑不已,夕雾夫人云居雁亦极为悲伤。柏木向忠厚诚挚,颇具长者风度,所以鬃黑右大臣夫人玉囊与这异母长兄亦甚为亲睦,也请得僧众为他祈祷。然而祈祷终究不是“愈病药”,未见奇效。相木本及见落叶公主面,便水泡般永逝。
年来,柏木并不挚爱落叶公主,但表面上却甚为谦恭爱怜,关怀备至。因此落叶公主对他并不怨恨。柏木就此夭亡,她推觉世事如梦,浮生虚渺,悲悯涌上心头。那神思恍惚样子,惹人生怜。母夫人见女儿青春守寡,遭人讥笑;又见她那般愁闷,心中无限悲痛。相木父母哭喊道:“该让们先去呀!老天怎这般糊涂!”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三公主如今做尼姑,得知棺木死讯,倒忘素日对他痛恨诅咒,亦怜惜他来。她想:“棺木知道孩子是他。想必孽线宿定,才有那等祸事吧!”也感伤落泪。
不觉已是阳春三月,要为小公子董君诞生五十日举行庆典。这小公子面如敷粉,娇美肥硕,竞似不止五十日。那小嘴努动,似要说话。源氏近来每日来探望次,对三公主关心尤股从前。他常流着泪向她诉衷情:“你心里愉悦些?唉!这样子,好叫心痛啊!你舍而出家,已大伤心。倘你打扮如从前,已恢复健康,会欣喜不已呢!”
庆典之日,例行献饼仪式。然母夫人已改着尼装,众侍女不知是否有碍仪式,举棋不定。其时源氏赶到,说道:“无妨!又不是女孩,当尼姑母亲参加庆典,无有所禁!”遂让小公子坐在南面小座位上,向他献饼。乳母浑身鲜丽。奉献礼品花样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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