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你去吩咐他们,即刻为夫人落发。众增之中,谁善授戒?”源氏虽竭力振作,但神色,悲励颓丧,泪落不止。夕雾见此,亦受其感染,不胜悲伤。他低答道:“鬼怪之物,常迷乱人心,使其气绝。此次恐怕亦不例外。无论如何,出家总为良策。纵然出家日半夜,亦有功德。现确已身死气绝,仅此落发,恐怕不够。若是死者于冥途上得不到庇护,生者亦难安。乙。不知尊意如何?”夕雾陈述既毕,便按源氏之瞩将所需僧众召拢,-作安排。诸种事宜,皆由夕雾料理。
多年来,夕雾虽倾慕紫夫人,却无非分之想。他只望寻个时机,再见其面,如昔年朔日那般,并稍许听听她声音罢。此愿始终萦绕心头,如今,那盼望已久声音再也听不到。便想:“虽紫夫人现已成遗骸,但倘不谋其面,岂能甘心?欲却此愿,只有抓住此机会。”于是便抛弃切顾虑,淌着泪,佯装制止众侍女号哭,大声喊道:“暂且不要哭,肃静下!”乘与父亲说话之机,撩开帷屏垂布。此时正是黎明,室内光线暗淡,源氏正守护遗体,灯火移得极近。夕雾借着灯光,将紫夫人瞧得清清楚楚。但见其容貌十分美丽,真乃玉洁冰清,如此死去,委实可惜呵!源氏见其如此窥视,并未阻挠。他说:“你看她模样!和生前并无两样,但却不能回生!”便啜泣不已。夕雾眼里亦泪水盈盈,片模糊。后来勉强能睁眼见物,便又细观遗体。不看则罢,这看更加悲恸难忍,心潮翻滚。他见紫夫人头发随便被拂着,虽然稠密,却无半点杂乱,光彩熠熠,华美照人。那灯光异常明亮,将她颜面耀得雪白。此般安详静卧,恬适美丽容貌,胜过昔日涂朱施粉,披红挂绿。说她十全十美,亦不过誉。夕雾看得出神,竟希望自己即刻死去,将灵魂跟这女人,永不分离,那才是万分惬意事啊!
紫夫人亲近几个侍女,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不省人事。源氏虽亦悲痛得神思昏乱,但仍得强压哀伤,处理丧葬诸事。如此伤悲之事,他曾遭逢过几次,但像这般痛彻骨髓苦味,尚未尝过。如此伤心,真可谓空前绝后。葬仪于即日举行。虽依恋难舍,但终不能抱尸度日,这真乃世间最可悲痛之事。送葬人,纷沓而至挤满葬场。葬仪之隆盛无法比拟。当遗骸化为烟云,升入天空之际,源氏悲痛得死去活来,全赖别人搀扶方到得墓地。见者无不动情,连那些陋俗愚民,亦洒下伤感之泪。他们感叹道:“如此高贵之人,竟亦遭受此般痛苦啊!”来送葬待女,个个神志不清,恍若梦中,竟有人差点翻落车下。亏有车副照料,方未发生意外之事。源氏曾记得,夕雾母亲葵夫人离世那日清晨,虽亦悲痛欲绝,但不至于全无知觉,而今宵却只能任泪水横流,切皆不知晓。紫夫人十四日逝世,于十五日清晨举行葬仪。艳阳高升,原野上朝露很快便无痕迹。源氏痛感人生如梦,像朝露般,愈加万念俱灰。心念孤苦在世之日,已为数不多,不如抓此时机遂出家之愿。但又深恐世人讥笑他意志脆弱,不堪打击,便将此念头暂搁起来。然胸口郁抑,终难平静。
于七七四十九日丧忌中,夕雾大将直闭居二条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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