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又不是没加过,也不是第二次。
何必呢?回去再说吧——如果真能见到话。
她按灭手机,发出“咔嗒”声锁屏脆响。
没来由地,她觉得这声脆响,像极她十年前离开楚安时,火车车厢关门声音。
杨溪深吸口气,回个“好”字。
“这晚你还没睡啊。”邹武又回过来,消息变成串语音。
“能回来就好,们高中毕业十年,每次聚会你都不来。
“陆老师跟陶源他爸住同个医院,到时候把他喊过来,你们见见。
“他微信再推你次,试试看能不能加上吧。”
邹武发三个字,后面接着张照片,昏暗模糊。
杨溪心突然重重揪下。
照片上,是在昏暗医院走廊里,远远有个拎着热水瓶瘦高男人背影。
“今天下午得到消息,陆老师查出来肺癌晚期,住院。”
邹武继续发消息过来。
经理会核对第三季度数字,后面又差点儿迟到晚上客户晚宴。
晚上两小时商务餐期间,她边要给亚太副总裁做翻译、介绍客户情况,边在桌子下面给经销商老吴发微信催订货,除频频举杯,几乎就没吃几口菜。
要不是航班延误,她说不定还真赶不回上海。
现在,想着手机上那条未读微信,杨溪强烈地觉得那可能是压垮她最后根稻草。
“叮——”
信息发完,对话框里推进来张微信名片,ID是个简单姓氏拼音Tao。
杨溪看着觉得眼睛痛,心又揪下。
这张名片她很熟悉。这多年,他头像都没有换过,朋友圈里空空如也。
头像是张旧课桌照片,桌上书堆得乱七八糟,顶上露出截前座女生乌黑发尾——她。
杨溪手指在添加到通信录界面上悬停会儿,还是没有点下去。
“下班晚,才过来看,正好碰到陶源。随便聊几句,他爸情况好像也不太好。”
杨溪攥着手机,想回句什,却打不出字。
“准备明天在群里说下,把同学们喊回来,起去看看陆老师。你也回吧?”邹武又发条来。
杨溪咬住牙关。好久没回楚安,连去年过年,她都推说公司法国总部培训没回去,然后自己偷偷找个国外海岛躺七天。
在这样时候,倒是应该回去看看。很有可能,这就是跟班主任陆老师——也许还有许多其他人——这辈子能见最后面。
稻草竟然应声又掉下来根。
杨溪真骂出来,恶狠狠地扯过包把手机又掏出来。
看到发件人名字时候,她却愣住——
不是老吴,也不是老板,而是好久没联系高中时候班长,邹武。
“刚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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