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话已经连续广播三个月:状况已日趋稳定,状况已日趋稳定,状况已日趋稳定……”
“斯大林时期话语,又开始老调重弹:‘西方特工人员’,‘社会主义大敌’,‘苏联人民坚固联邦祸害’。大家都在谈论来这里间谍和密探,却无人谈论服碘防护,所有非官方信息被视为西方意识形态。”
“昨天主编删报道,内容是有关当晚前去核电厂救火消防员母亲。这位消防员因为急性放射线中毒身亡。把儿子安葬在莫斯科之后,他父母回到他们村庄,这个村庄没多久就被疏散。秋天时,他们暗中穿越森林,回到家中庭院,采收满袋西红柿和小黄瓜。这位母亲很满意:‘们装满二十个罐子。’他们对土地和农民传统充满信心,就连儿子死也改变不他们习惯。”
“‘你在收听自由欧洲电台?’主编问。没有回答。‘们报纸不需要危言耸听人,给写些英雄事迹报道。’”
“以往们所认识敌人,不都被消灭
蚂蚁们在树干上爬着。这里四处是军事器材,充斥着行军声、哭泣声、哀怨声、咒骂声,还有直升机螺旋桨声。但蚂蚁们依旧自顾自地爬着。
刚从隔离区回来,这天见到所有事物中,只有样让印象最深刻,就是这些蚂蚁身影。们在森林中停下脚步,站在棵桦树边抽烟。离树很近,就靠在树上。出现在眼前,便是这些在树皮上爬行蚂蚁,全然无视们存在。们很快就会离开,蚂蚁们也不会发现。而呢?这是第次这近距离看蚂蚁。
起初大家都说:“这是场大灾难。”然后大家说:“这是场核战。”读过有关广岛跟长崎报道,也看过那些纪录片。核战争,爆炸半径范围,这些虽然很可怕,但可以理解。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状况,但无法理解发生在们身上事。
你只会知道些完全看不见东西来,然后这个东西会摧毁整个世界,还会爬入你体内。还记得个科学家对这说:“这会花上好几千年。”
他解释给听:“铀分解,也就是铀-238半衰期,换算成时间就是十亿年。而钍则需要百四十亿年。”
五十,百,两百,这些数字可以理解,但数字更大话,就超过理解范围。什都搞不清楚:时间是什?又在哪里?
现在才过十年,却要写下当时事,要怎写?认为这是没有意义。你无法解释,你也无法理解。们曾试着想象现在生活,但没有办法。
切尔诺贝利爆炸为们带来切尔诺贝利传说。报纸跟杂志争相要写出最耸人听闻文章。那些事不关己人,特别喜欢这种骇人听闻报道。大家都读过像人头般大香菇描写,却从来没人真正找到过。们不应该创作,而是记录,记录事实。你听说过有关切尔诺贝利科幻小说吗——根本没有这样书!但是现实里人们写得更为科幻。
有个笔记本,专门用来记录对话、谣言和轶事。这做很有趣,更可以传给后人。想想希腊古文明至今还剩下什,就是那些希腊神话。
这就是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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