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些老婆婆改变表情——她们当中有几个可真会演戏。她们把台词记得清二楚,还会在适当时候哭泣。这些外国人第次来时候,这些老婆婆都不愿多说什,只是站在原地流泪。现在她们知道该说什,这样也许能拿到额外糖果给小孩吃,或者拿到箱衣物。这种行为是深奥人生哲学——来自她们与死亡和岁月关系。她们之所以不愿离开住辈子小屋,绝不是为这些糖果和德国巧克力。
回程途中,夕阳西下。
说:“看看这块土地多美丽!”
太阳照耀着森林和田野,余晖仿佛在与们道别。
“没错,”位会说俄语德国人说,“是很漂亮,但是被污染。”
说“”。
“们会让他们见识苏联人勇气。”
“们要让他们瞧瞧苏联民族厉害。”
们要向全世界展现!但还是,还是自己。不想死。很害怕。
从另个角度看自己,是很有意思,可以审视自己感受,可以看看:是如何成长与改变?发现开始更多地注意周围事物。在切尔诺贝利事件之后,有这样反应是很自然。们开始学会说“”。不想死!很害怕!
他手里正握着个辐射剂量计。这时才知道,只有眼里才看得到夕阳。这里是家乡,这里是生活地方。
——娜塔利娅·阿尔谢尼芙娜·罗斯洛瓦,切尔诺贝利受灾儿童莫吉廖夫妇女委员会主席
伟大帝国开始崩溃四散。首先是阿富汗,接着是切尔诺贝利。苏联解体时,们才发现自己孤立无依。很不想这说,但们热爱切尔诺贝利。切尔诺贝利成为们生命意义,成为们苦难意义,如同战争样。在切尔诺贝利事件之后,世人才得知们存在,们才开启通往欧洲窗口。们是切尔诺贝利受害者,也是切尔诺贝利信徒。很不想这说,但确如此。
现在,切尔诺贝利变成工作。会前去视察。在隔离区内,人们依然生活在恐惧中,生活在倒塌小屋里。他们期盼**主义来临。每次投票,他们都投给主张铁腕统治人,他们梦想回到斯大林年代、军事统治年代。其实他们就生活在军事管理之下:岗哨、穿制服人、门禁、配给制度,还有分配人道救援物资官僚。箱子上用德文和俄文写着“禁止买卖或交换”。但这些物资买卖与交换,仍发生在每家每户,发生在每个小摊上。
这就像场游戏,像场表演。跟着些外国人,开着辆满载人道救援物资卡车前来。这些人大概是奉基督之名来。在外面,浑身泥土,穿戴着大衣和手套,站在水坑里那些人,就是同乡。他们都穿着廉价靴子,眼神似乎在说:“们什都不需要,反正迟早会被拿走。”但是他们又很想拿点什,不论是个盒子还是个箱子,他们想拿点舶来品。
们都知道村里老婆婆们住所。这时,突然有个异想天开又很可憎念头。
“让你们见识下!”说,“这在非洲可看不到喔!只有这里才看得到。你看,两百居里,三百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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