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轰炸下结成好友,那种真正患难柑共感觉,是太平岁月中长大人无法想象。尤其是夜间空袭时,跑半,在急促紧急警报声中,靠月光找栖身小沙丘,牵着拉着,互相喊着名字,坐下后听远远近近炸弹,看三十里外城里火光,两个十五岁女孩分担着不可解恐惧。解除警报时多半己是凌晨两、三点钟。解除警报是长长徐缓长鸣,好似在长长地吁气,庆幸们还活着。数百人因为彻夜未眠,跌跌撞撞地往宿舍走,很少人有兴致抬头看刚刚带来死亡威胁天空。月亮已经落下,星光灿烂,而那时并不觉得星空美丽。
初三毕业,李心娥随她父亲回云南。战争已逼近西南各省,沿着云南边境新修滇缅公路需要大量防卫军力。最后次她到家,带个锦缎包玉镯交给母亲,请母亲为她收着。说是她母亲纪念。她已经“不在”。至今也不确定是怎样“不在”,平日她很少提到云南家庭生活。抗战结束,除她初回云南写过封信。家离开重庆,就断音讯。十年之后,家又“逃难”到台湾已数年,在反攻大陆声中,报纸上大幅报导国军留在滇越边境最后守将李弥将军奉命撤退来台,转战万里终能归队,他受到英雄式欢迎。他到立法院报告时,父亲约他相见,请他将玉镯还给李心娥,此时才知道心娥亦已嫁人,居住国外。李将军见到玉镯时十分意外,两人谈到当年在抗战中枢重庆,信心与斗志何等旺盛,而今退守海隅竟是这般局面,感慨万千,只余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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