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台大只是个懵懵懂懂助教,因为初到,落脚住在马家,却看到台大初具规模大局。不久即出任校长陆志鸿教授和另外几位早期教授,住在前面两条巷内。几乎每天往返与马叔叔等讨论校务,有时也与尚佳青田街等待遣返日本教授询问原有各事。走到门口就常听到马叔叔宏亮笑声,他们想都是未来远景,最早重点是保持台北帝大最强热带生物科学研究和医学院,切实地充实台大医院教学
与服务。当年奠下基础至今仍是坚强。
到台湾三个月之后,在台大外文系面对着那两屋书,开始堆堆地整理,本本地看,大致作个归类,其实是个很能忘幸运工作。但是,心是飘浮状态,下班,沿着榴公圳往和平东路、青田街走,心中是片空虚,脑中起起伏伏想着:寒假要不要回上海家?回去要不要再来?再来,除搬书,没有任何需要事。在台湾大约只有六个人知道存在。满怀愁绪,落寞孤独个人,在黄昏圳沿走回个铺着日本草席陌生房子。
除夕那天,锁上外文系门往回走,天黑得早,到青田街巷口,靠街间屋子灯已亮,由短垣望见屋内张桌子围坐家人,已开始吃年夜饭。那情景之温馨令想念北平妈妈、妹妹和上海爸爸,思及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独立”,眼泪涌出。疾行回到马叔叔家,餐桌坐着几位单身来台长辈,喝着日本人温热清酒。
新年后某天午后,这全然孤独有改变。
那天,雨下得不停,百无聊赖之际,穿上厚重雨衣,到巷口和平东路搭公共汽车去荣盯(今衡阳路、宝庆路、博爱路带)买些用品,那时只有三路公交车在警察派出所门前(六十年后今天仍未变)。
雨下得不小,只有和另外个女子等车。她全身裹在雨衣里,雨帽也拉得很低。车子许久不来,就看看她,在那剎那,看到张似曾相识脸,她也看,们几乎同时问道,“你是武大杨俊贤吗?”,“你是武大齐邦媛吗?”
如此奇妙,找到连缀过去环。
杨俊贤是早两届经济系学姐,在女生宿舍见过,但并没有交往,她随姐姐来台湾进入电力公司会计处工作。同来台湾还有她同班同学余贻烈,在台湾糖业公司营业处工作,两人已订婚,那时都住在姐夫戈褛江(们叫他戈桑)农林处日式宿舍,大约是青田街九条通,与马家只隔三、四个巷口。杨大姐希贤在师大家政系任教,是前三届系主任。他们夫妇二人豪爽热诚,女儿戈定瑜(乳名宁宁)当时四岁,和父母样经常笑口常开,有时给们唱个幼儿园新歌加上舞蹈。戈家渐渐成为对最有吸引力温暖之家。许多年后教英国文学史时。每读到十三世纪比德(Bede《埃德温阪依记》,念到他们形容信奉基督教前后景况就如飞进宴饮大厅麻雀,厅里有炉火有食物,飞出去则只有寒冷和朔风,正如人在台初期感觉。
过年后,俊贤和贻烈邀同往参加武汉大学旅台校友会。那时在台数十人,多数是理工学院和法学院早期学长,在z.府机构工作,或者教书。知道刚毕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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