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十天,乘船回到台湾。此时已全无犹豫,回到原有工作,在已熟悉台北建个自己家。父母不再担心,朋友们觉得离开人心惶惶上海,在“海外”有个生活目标竟是可羡之事。也从此对人生不再有幻想。
回到台北,先借住在铁路局电务科长郑兆实先生家。大约个月后,带着们最早买家具,桌、两椅、张双人床和小柜,搬人们第个家——奉准将台北电务段间大仓库用甘蔗板隔成两家,暂用宿舍靠街户,另户是新科长李枝厚先生家,有六个小孩,全是很好中小学生。
台湾糖业公司出产蔗糖,赚回大量外汇是国家收人最大经济来源之。榨糖副产品用来大规模养猪,制甘蔗板等等,对台湾贡献真是巨大无比。而台糖生产甘蔗板,在当年解决无数新来人口居住问题。唯缺点,当隔壁家孩子嬉戏玩闹,推隔间用甘蔗板,这边屋子就变小……。
记得那隔成三小间新家,外面是厚重木板墙,位于很热闹延平北路口,右边是警察派出所,与铁路局隔街棺对。墙外条街通往后火车站,半条街摆满摊贩,最多是布贩。还有些菜贩。早上买菜人潮之后,布贩开始大声用闽南语吆喝,“尺二十块!尺二十块!真俗!”伴随着把裹着木板布匹展开,啪啪地摔在摊子上声音,十多个声音此起彼落她直喊叫到下午两点左右,拉黄包车嚷着“边啊!边啊!”灌满陋室。
不去上班周末,墙外生意更是鼎沸,常常只得逃出去到处逛,沿着延平北路往下走,到迪化街,再远望淡水河入海口。看熟台北开埠商业旧街,和在湖南、贵州、四川逃难时所见城市很不相同。台北店面比校小,紧紧靠着,很少门洞、横匾之类间隔。前半段以布店和金店最多,后半段以干货为主。有时,们会走半路右转到圆环,开始喜欢肉羹和炒米粉。但这些吃食和东北人饺子样,在四川人心中,是不能当饭吃。们晚上定要在那加搭小竹棚厨房烧饭煮个汤才像个家。
两批上菜,令人窘甚),其中有抗日地下工作最后“十大天王”中六位。父母去世后在遗物中看到王非凡先生在狱中写《锣鼓喧天》及
幅字:
铁公,敬爱您,十五年如日。
十五年来,于快意时未忘您。于失望时未忘您,
饥时寒时哭时笑时更未忘您。
晚上饭后,裕昌去修各种送来真空管收音机,读着带回家书。有时会写点日记,每提起笔,心中就洋溢着悲秋意味忧伤,过几天
今在狱中遥祝您身体如春风般强健,
默祷您事业如秋月般光辉:
王非凡敬书于北平敌牢
九四五、七、七
这幅字写于胜利前个月,珍藏至今。这些人在伪满洲国做国民z.府地下抗日工作,九死生,终熬到抗战胜利,由广阔东北家乡到上海来,婚宴是他们最后次聚会。几十条热血汉子,大声地谈着“挟着脑袋打日本”艰辛往事。在上海所见,他们心中大约也明白将进入另场噩梦。这些当年举杯给祝稿人,也就是父亲晚年萦绕心头,使他端起酒杯就落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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