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该是天意吧。
九八七年台湾开放探亲时,父亲已去世,内湖家空置没人居住,渐渐也疏于整理,院子里草长得掩住花床。与妹妹已无能力维持所没人住空院,只能有时回去看看那满目凄凉。第二年过年前,回去在已装满落叶信箱看到封信,封面有辽宁铁岭地址。
振烈和同太祖,抗战胜利后母亲住在北平两年,他两兄弟为上学,曾去同住,四哥振飞读辅仁大学,六弟振烈读中学。他记得两次暑假回家总是逼他念书,严格地给他补英文。记得这哥俩都长得很英俊,很有精神。九四七年个人来台湾,家乡人和事对于,像铁岭那晚车站样,黑茫茫片。们必须大声呼唤半世纪前名字,才找到回乡路。大陆被**党“解放”后,振飞哥辗转到江苏镇江,因为大学资历,或因当年曾参与美国调停国共之战马歇尔计划外围译事工作,在江苏理工大学找到工作,娶贤慧妻子,三个女儿女婿都很孝顺顾家,是少数幸福人。振烈中学毕业后投考空军,已经到飞行阶段,在三反五反运动中。因地主家庭背景被停飞,命令回乡耕地,在小西山种庄稼十多年,终得“平反”到铁岭市石油公司工作,妻子在卫生所作护士,家得以温饱。但“从天上掉到地里”(东北人称“田”为“地”),对他心理创伤很大,生未能平息怨忿。临别时,弟媳请劝他脱掉那件空军皮外套,已经磨得发白,他就是不肯丢掉,那是他生最辉煌纪念。
另位堂兄齐振武,原在家乡种地,淳朴本份。九五0年韩战爆发(韩战又称韩朝战争),大陆片“抗美援朝”声(中国人民志愿军参与朝鲜战争者)。他参加村民大会时。冬天大家坐在热炕上,征兵干部请志愿参军者站起来,面叫人在炕下加火,热得坐不住人刚起身就被鼓掌,欢迎参军……不由分说拖上瓦罐车(运货火车厢)。第二天早上,车已过鸭绿江,到韩国新义州车站,从此是暗无天日生活,不断血战,不断转移,人只是个拿枪机器,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家乡当然不能联络。九五三年七月韩战结束后,幸存者选择自由退伍或回乡:不愿回大陆万四千多官兵来台湾,成为全球瞩目“二三自由日”,这些义士给蒋总统反共力量增加很大声势。
全世界记者都到义士村访问,台北采访记者发现名单上有位齐振武,辽宁铁岭人,回来问哥哥,“会不会是你家人?”哥哥即亲自去探访,临去时问父亲,如何相认?父亲说,你问他爸爸小名叫什。他说他爸爸小名是“老疙瘩”。父亲自己也前去相认,是同曾祖兄弟儿子,们称他五哥。他退伍后找个守仓库工作,九七0年后期死于脑溢血,哥哥和大姑儿子在高雄传教毛中颖表哥,把他葬在高雄燕巢乡基督教公墓。
又三十年后,振武哥亲侄子齐长凯不知如何由本笔会季刊看到名字,由沈阳打电话到台北笔会找,取得联系。他说自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之后,就不知他伯父齐振武生死存亡或流落何方,已到处打听多年,如今得知他已死,埋葬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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