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雨雾蒙蒙、撩人心扉冬夜。堆在协和广场周边积雪正在融化,雨水串成珠帘挂在窗外,城里阴森森。名短发下士检查冯·伦佩尔证件,指着挑高三楼办公室让他过去。不是牢房,桌子后面坐着个打字员,她背后墙上画着攀缘紫藤,眼花缭乱现代派彩绘让冯·伦佩尔感觉很不舒服。
戴着手铐杜邦被带到屋子正中。冯·伦佩尔期待着种愤怒混杂着惊慌和饥饿表情,但是杜邦脸上闪着热带树木样色彩和光泽,端坐在廉价餐椅上。他镜片有个已经碎,除此之外,他看起来相当不错。
打字员在烟灰缸上弹下烟灰,烟嘴上印着鲜红口红印。烟灰缸满:五十个烟头像被肢解似挤在里面,有种无可名状血淋淋感觉
军士长冯·伦佩尔在三个月内分别去柏林和斯图加特,鉴定百个罚没戒指,十二条钻石手链和个镶嵌着耀眼菱形蓝黄玉拉脱维亚烟盒。现在,他已经在巴黎大饭店住周,像小鸟觅食似四处打听。他每晚都在经历这样时刻: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住块梨形宝石,移到放大镜下面,133克拉“海之焰”牢牢在握。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冰蓝色钻石内部,火焰似乎被小山脉虚化,但他对着灯光转动时候,深红色、珊瑚色和紫罗兰色,丰富色彩交相辉映、熠熠生辉,他差点儿就对传说信以为真——几个世纪前,苏丹儿子头戴王冠闪瞎宾客眼,宝石拥有者长命百岁。而这传说中宝石在历史中几经沉浮之后,竟然落到他手里。
瞬时喜悦——胜利。但是,掺杂着莫名忧虑;这颗钻石仿佛被施魔法,实在不是世间凡物。这是个让人过目不忘东西。
最终,理智占上风。钻石切面缺少该有棱角,腰棱不够通透。再细致观察也找不出任何细微纹理裂和丝毫杂质。他父亲总是说:“真正宝石永远不可能至纯无杂质。真正宝石永远不会尽善尽美。”
他想过这块是真吗?那巧就在他预测地方?天就轻而易举地大获成功?
当然不可能。
也许有人认为冯·伦佩尔会灰心丧气,但他可不是这样人。相反,他信心十足。如果博物馆没有真品,他们没必要做这样个高仿品。在巴黎度过几周,他利用处理其他事务空闲时间把名单从七个精简到三个,最后锁定个人:有半阿尔及利亚血统杜邦,他岁数与蛋白玉切割盛行年代相符。战前,他靠切割尖晶石为贵妇和男爵夫人制作假钻石饰物赚钱。当然也出售给博物馆。
二月天,冯·伦佩尔深夜潜入杜邦离圣心堂不远小店探究竟。他查到本斯特里特《钻石和珠宝》、几张钻石解理分布图和若干切割用三角学图表。当几个和博物馆梨形钻石完全吻合精致模型出现在眼前时,他知道找对人。
冯·伦佩尔下令给杜邦发放假粮票,然后他开始等待。他已经设计好问题:你做其他仿制品吗?几个?你知道它们在谁手里吗?”
1941年,二月最后天,个衣冠楚楚小盖世太保晃到他眼前说毫不知情杜邦已经使用假粮票。他被抓。小孩儿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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