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个圈套。也许他听见她开罐头声音,虚张声势地下楼后又悄无声息地返回到楼上;也许他就站在大衣柜外面,握着枪。
上帝啊,们神,你恩典就是净化切火。
她把两只手平放在衣柜后面,移动滑门。她爬出来时候,衬衫扫在脸上。她把手放在柜门里面,轻轻地推开扇。
没有枪声。什都没有。空荡荡窗户,雨浇在燃烧房子上发出波浪冲刷沙砾般声音。玛丽洛尔走进爷爷卧室,爷爷如在眼前:个充满好奇男孩,油亮头发抖落出海洋气息,幽默、敏捷、精力充沛;他和艾蒂安分别拉着她手,房子回到五十年前样子:两个男孩衣着考究父母在楼下谈笑风生;厨师在厨房做牡蛎;马内科太太,刚从乡下来年轻女佣,站在梯子上边擦吊灯边唱歌……
爸爸,你有能打开所有东西钥匙。
玛丽洛尔听见床弹簧伸缩声音;听见德国人瘸着腿走出她房间下楼声音。他走?放弃?
下雨。成千上万颗小雨点敲打着屋顶。玛丽洛尔踮起脚尖,贴着顶棚聆听。雨点汇成涓涓细流。祷告是怎说?马内科太太对艾蒂安绝望时候曾经自言自语那句话:
上帝啊,们神,你恩典就是净化切火。
她必须理清思路,调动知觉和理性。像爸爸那样,像儒勒·凡尔纳笔下伟大生物学家皮埃尔·阿罗纳克斯教授那样。德国人不知道阁楼,她口袋里装着钻石,她还有罐食物,这些都是她优势。
雨来也正是时候:可以浇灭大火。她能不能在屋顶石板瓦上敲个洞,接点儿喝呢?还有其他利用价值吗?也许可以掩盖她动静?
男孩们领她走进门厅。她走过浴室。
她卧室里飘着德国人气味:像香草。使劲儿闻,股腐臭味。雨声淹没所有声响,她只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尽可能轻地跪下,用手捋着地板槽往前爬。指尖触碰桶壁声音似乎比教堂钟声还大。
雨淅沥沥地砸在屋顶和墙上。雨滴跳过没有玻璃窗户。她身旁是鹅卵石和贝壳。爸爸模型。她被子。她鞋也定在这儿。
低头、嘴唇触碰到面。咽咕咚声像炮弹爆炸样吵。
她清楚地知道两个桶位置:就在她房间里。她可以过去,没准儿还可以提回来个。
不行,不可能提回来。太重、太响,会溅地。但是,她可以去,可以把脸浸在里面,可以把空豆子罐头装满。
想到嘴唇贴着——鼻尖点在面上——她变得心急如焚,前所未有冲动。她在幻想中跌进湖泊,耳朵和嘴里灌满湖,她敞开喉咙。喝过小口,思路更清晰。她在等脑子里传来爸爸反对声音,但是这次没有。
从衣柜门开始,走出亨利房间,经过走廊到她门口需要二十步——左右。她从地板上拿起刀子和空罐头,装进口袋。她轻手轻脚地爬下七节梯子,靠在衣柜背后动不动地站很长时间。听。听。听。她蹲下时候,小木屋被肋骨顶得凸出来。在它迷你阁楼里,确实也有个小玛丽洛尔在等待,她也在倾听吗?小小她也这样口干舌燥吗?
只能听见滴滴答答雨声,把圣马洛和成摊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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