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碎砖咔嚓声,黑暗中,维尔纳觉得自己好像在鹦鹉螺号里,向下二十米,十二只海怪挥舞它们触须鞭打着船舱。他清楚发射机定在房子高处,容易被击中。他说:“救下她,却要听着她死去。”
福尔克海默脸茫然。万念俱灰还是去意已决——有多大区别吗?维尔纳取回耳机,坐在电池旁尘埃里。
她念到,大副狂怒地在与其他几个爬在潜艇两侧庞然大物搏斗。全体船组人员用斧头在奋战。和尼德·兰、龚赛伊握着手中武器拼命地往个个肉坨上砍或捅。空气中弥漫着种浓郁怪味。
她接着读:有谁能够预测们脱身最少需要多少时间呢?在鹦鹉螺号重新浮出海水之前,们难道不会因窒息而被闷死吗?难道们命中注定要和冰墓里切同归于尽吗?们处境看来很可怕。不过,没有人顾得上细想,人人都决心尽好自己义务,坚持到最后刻……
维尔纳在倾听。船员们劈开潜艇周围冰山;他们沿着南美海岸线向北行驶,通过亚马孙河河口,不料,大西洋里只巨型章鱼竟对他们穷追不舍。螺旋桨被卡住;尼摩艇长终于从他船舱里走出来,几周以来第次露面,不过,看起来神情阴郁。
维尔纳费力地站起来,只手抱着收音机,只手拉着电池,摸到坐在金扶手椅上福尔克海默。他放下电池,顺着这个巨人胳膊,摸到他肩膀,停在他大脑袋上。然后,为他戴上耳机。
“你能听见她声音吗?”维尔纳问道,“这是个奇妙故事,希望你懂法语。只巨大章鱼把它巨嘴绞进潜水艇螺旋桨,现在,船长说他们必须浮出水面,和怪兽短兵相接。”
福尔克海默呼吸平稳。动不动。
“她在使用们要找发射机。发现它。几周前。他们说这是恐怖分子广播网,但这不过是个老人和个女孩。”
福尔克海默言不发。
“你早就知道,对吗?知道时候你就知道?”
福尔克海默戴着耳机,没有听见维尔纳说话。
“她直在说,‘帮帮’。她在向她父亲和叔祖父求助。她喃喃地说,‘他在这儿。他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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