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次圣上宣他进宫陪侍,也必定是他名声起大作用。常玉言边唾弃自己,边又觉得庆幸。
若是他没有名声,可能圣上永远不会瞧他眼。
宫侍驾着马车在道路上哒哒地走着,雪后京城人人都缩在家中,常玉言脑子发热,他低头整理自己好几次,觉得还是身墨水味,他怎能这幅样子就去见圣上?
常玉言移到车窗处,打开窗门吹些冷风以便冷静,等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之后,常玉言却忽而看到户部尚书儿子汤勉与平昌侯世子李延身影在小巷子口闪而过。
个是重臣儿子,个是勋贵世子,就算是在学府中关系亲密,在外时也应当避避嫌吧?
“无碍,”宫中人急道,“常公子不必担忧,圣上不会因此责怪于你。”
这不是责怪不责怪问题,这是他在圣上眼里形象如何问题。
常玉言心中复杂万千,但终究还是被圣上传召喜悦占上风,他摒弃纠结,正要同宫人离开,却突然想起什,匆匆回书房,拿本书卷在袖中再重新出门。
宫中派马车来,常玉言上马车,半晌觉得有些气闷,他抬手碰碰脸,才发觉不知何时脸庞原已烫起来。
常玉言先前其实对圣上并没有这推崇。
又想,想到那日看中舆论人才。
似乎是叫做常玉言?
*
大理寺少卿府中。
常玉言正在撰写文章,忽然听见书房外头阵响动,他皱起眉头,压下被打扰火气,快步打开门:“你们在干什?!”
而且若是没有看错……常玉言眯眯眼,可惜马车晃而过,他只匆匆看眼,但若是没有看错,他们两
薛远是个狼狗子,常玉言能跟他玩到块儿去,本性里就夹杂着放纵不羁,他敢写那些得罪权贵十三首诗,不是因为他对此愤怒,也不是他忧国忧民。而是因为他想同父亲作对,除这条,更重要便是赚取个好听名声。
常玉言写诗是忧心天下苍生,可他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美酒美食,锦罗绸缎,薛远和他丘之貉,内里腐坏到发臭地步,面上还有给自己弄出副金玉其外面貌。
名声这东西,对文人来说,有时候比权利和金钱还要有用,有时候甚至可以保命。
察举制时候,文人想要做官就需要给自己营造名声,“卧冰求鲤”、“孔融让梨”都是文人家族背后传播远扬结果,这是士人间不必言说潜规则。常玉言家族直到他立冠也没有给他宣扬名声,常玉言就只好自己来。
能借此让权贵手将他父亲贬谪,也对常玉言来说,没什不好。
他父亲身边小厮正急匆匆地带着人往这边走来,见到他打开门就先扬声喊道:“少爷!圣上请您进宫陪侍!”
常玉言扶着门手抖,“什?”
宫里来人还在身后跟着,小厮急,率先跑过来,催促道:“少爷快换身衣服,圣上让您进宫赏雪呢!”
常玉言咽咽口水,只觉得又慌张又惊喜,他急忙要转身换衣裳,宫里来人也紧跟慢跟地跟上来,见如此忙出声阻止:“常公子不必麻烦,这身就不出错,先跟着小起进宫吧,免得让圣上等太久。”
常玉言羞愧道:“这身墨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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