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道:“你去将太傅李保请来,他当年亲身经历过牛高之争,讲起来总是要比掌教有所感慨。”
薛远站起身,阴影打下片,干净利落地应声是,转身就大步朝外走去。
顾元白被阴影遮下眼,下意识朝着薛远背后看眼,这乍看,他竟然发现薛远好像又长高些。
顾元白皱眉问:“薛九遥今年年岁几何?”
田福生想想,不确定道:“应当已有二十有四。”
顾元白端坐在雕花木倚之上,闻言微微颔首,手指敲着扶手,表情看不出喜怒,道:“那就重头再讲遍。”
掌教额角有汗珠滑落,他不敢有片刻耽误,大步又朝着前方走去。
这遍又遍,整个屋中气氛极度紧绷,顾元白放眼望去,肉眼可见,些人已经坐立不安。
田福生给顾元白送上茶,顾元白慢慢喝着,心底中原本怒火已经沉下去。
以高官为首党派,和以学派、地方出身为首党派,有什区别?
直接说起这事。
政治敏锐度高*员已经察觉出不寻常,离圣上越近人,越是挺直身体紧绷着听着掌教说出每字。
“结党营私,是历朝历代都有弊端,”掌教高声道,“先帝在时牛高之争只是其,而这牛高之争,便是两派以朝中重臣为首争端。这场争端战场不止在京城,也是在地方……”
已经有人头上泌出细汗,微微低着头,不敢接着再听。
这时,圣上声音就从身后传出来,不咸不淡道:“给朕抬起头,认认真真听。”
二十四岁还能长个子?顾元白看着前头各个精神紧绷*员,漫不经心地想,那朕才二十,怎没见长?
前头*员们祈祷着希望掌教能说快些。等这遍终于说完,掌教还不敢下去,圣上身边小太监过来道:“掌教大人,快请下吧。您今日辛苦,外头炎热,您可先回去歇息番。”
众人见掌教走下
全是想占有顾元白土地、权利和资源,用顾元白东西去收拢顾元白*员,彻彻底底慷他人之慨。
但皇帝之慨,哪有这好慷?
顾元白解渴就将茶杯放下,他对着站在后门处笔挺薛远勾勾手,薛远唇角勾起笑,走过去,低声道:“圣上有何吩咐?”
心口砰砰,这真是君臣之心?
薛远余光偷瞥着顾元白,想看见他笑,不想看到他如此气愤。气坏怎办?这大概真就是忠君之心。
于是臣子们被迫抬起头,不敢错过瞬。而随着越听,他们心就是越沉。
掌教已经说到两派地方*员因为党争而互相诬陷厮杀事,这些事迹被血淋淋揭露出来,每句话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圣上就坐在最后,无数人背影就会被圣上看尽眼底,有*员余光瞥,就看到守卫在讲堂外侧腰配大刀侍卫们,瞬时之间,后背就被汗水浸湿。
终于,不知道过多久,这场艰难党羽之争总算是讲完。掌教从前头走下来到圣上身边时候,坐在前头*员们大半部分都齐齐松口气。他们头脑得到半分轻松,开始细想圣上为何今日带他们来国子学,而又带他们来听这趟话目。
掌教恭敬道:“圣上,臣已经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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