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白在启程之前特意去看番棉衣,随机检查其中几件,确实都已达到他想要要求。
“百姓工钱可有结清?”
孔奕林随侍在侧,“回圣上,分毫不漏。”
“很好,”顾元白点点头,笑,“朕会带头穿上棉衣,这等好物,天下人都值得去用。”
孔奕林笑展颜笑,“今年白棉花已经用光,但臣相信有圣上为表率,明年种植白棉花人只会越加多起来。”
等药浴结束,顾元白就上床铺。侍卫长浑身紧绷,乖乖地躺在旁当个人形暖炉,听着顾元白与田福生对话。
床铺很暖,圣上眉目舒展,和田福生说完棉衣事宜之后,确定可以在十月初将棉衣装车启行,顾元白才停住话头。
“也就几天功夫,”田福生道,“边疆也来信,照薛将军所言,蝗灾已有好转迹象。”
前两日北疆信就送到顾元白桌子上。薛老将军奏折就封,其余都是薛远在路上便往回寄过来信,顾元白到如今,也就把薛老将军信给看遍。
圣上点头后,田福生带人退下。内殿之中没人,顾元白躺下,但没会儿又开始觉得难受。
无比惬意热意。
第二天晚上就寝时候,侍卫们正要退下,圣上就哑声道:“张绪。”
侍卫长疑惑,上前步道:“臣在。”
“去床上,给朕暖暖床。”顾元白言简意赅。
侍卫长愣,脸上瞬间就红。他脊背绷起,握着拳头默不作声地脱掉外衣和靴子,爬上床。
“越多越好,”顾元白叹口气,“只可惜今年冬天,大恒百姓却用不上这个好东西。”
行人从装满棉衣车旁走过,回程时候,圣上让人在闹市之外停下,带着孔奕林在街市之中随意走走,看看民生。
路边酒馆上,西夏皇子李昂顺边听着属下汇报有关褚卫事情,边往下随意瞥,就瞥到大恒皇帝。
大恒皇帝穿着身修长玄衣,外头披着深色大氅,他脸色泛着白气,如此时节穿得这厚重,不觉怪异,只显卓绝。
李昂顺拿着筷子手顿住,追着皇帝身影去看
侍卫长在旁动也不敢动下,热意从边传来,另边冷得跟冰块样。两人之间缝隙还可以再躺下个人,风钻进来,比没人暖床还要冷。这冷还冷得很奇怪,骨头缝里钻进来样,冷热交替之间,还不如没有热呢,更难受。
圣上闭着眼,“下去吧。”
侍卫长轻手轻脚地下去,片刻之后,门咯吱声响起,又被关上。
*
几日之后,棉衣装车完毕,即便发车前往北疆。
姜女医带着配好药浴走进来时,就瞧见这幕。她面不改色,沉稳走到圣上面前,缓声道:“圣上,到按压穴道时间。”
顾元白看她眼,劝道:“让其他人来就好。”
姜女医摇摇头:“民女亲自来更好。”
这药浴是泡脚,按压穴道也在脚步和小腿之上,姜女医独有种手法,家传祖籍,也确实不好让她强传他人。
水声淅沥,床上侍卫长躺尸般笔直,脸上红意都可以烫熟个鸡蛋。热气很快便暖整个龙床,厚厚明黄被子捂,更是热得侍卫长浑身都冒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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