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被黑发遮掩,看不出是喜是悲,但应该是悲,心有壮志和野心,怎会为身体虚弱而感到开心?
薛远轻轻拨去顾元白脸上发丝,顾元白闭起眼睛,却觉得薛远手好像在发抖。他不由重新睁开眼看,原来没有感觉错,薛远手当真在发着抖。
“怕什?”他哑声,语气悠悠,“这几年还死不。”
薛远倏地握紧他手,从牙缝中蹦出字眼:“几年?!”
顾元白眼睛动动,笑:“难不成薛大人还想要长命百岁?”
薛远握紧他手,哑声:“圣上?”
顾元白不想要自己露出这狼狈面,他侧过头,把脸埋在发丝和衣衫之中,不想说话。
吹吹冷风,就有可能会咳得如此厉害,而若是咳嗽结束,就是手指也抬不起来程度。
喉间有血腥味淡淡,因为太过娇嫩,所以承受不住连续不断咳嗽,所以咳出血味。
不用看御医顾元白也知道,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情况,知道自己是有多虚弱。
可耐地朝着凉亭奔去。
顾元白已经上马车,外头就传来薛远通报之声,“圣上,臣可同前往薛府吗?”
“……”顾元白揉揉额头,“上来。”
薛远上马车,身汗臭味靠近圣上,凑得近,闻,满足笑,“圣上身上都是驴肉火烧味道。”
顾元白嗅嗅,“朕只闻到你身上汗臭味。”
只是他这笑实在勉强,唇角勾起都好似万分困难,薛远冷着脸,太阳穴鼓起,脖子上青筋绷出。
等马车到薛府门前时,顾元白已经好,他整整衣袍,又顺顺发冠,淡淡道:“朕去年在床上整整躺好几个月,吃饭从未有片刻是不带药味。你或许会认为如今已是孱弱,但在看来,却已经好良多。最起码像是刚刚那样咳嗽,入冬以来,也不过四只手数得过来。”
鼻尖痒,或者喉咙痒,就会咳嗽起来。顾元白体质好像是只要开始咳嗽,那就停不下来。
说完后,顾元白朝着马车门扬扬下巴,道:“下去扶着朕。”
薛远沉着
他甚至知道自己大概命数。
不甘心。
手指想要攥紧,想要装出副若无其事镇定无比模样,可是心中疲惫,便不想要再装下去,想要短暂地放松片刻。
薛远抱着他,俯下身,在顾元白耳边道:“顾元白。”
顾元白沉沉应声。
薛远想到他娇贵鼻子,立刻往后退退,但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他无奈叹声气,正想要打开车门跳出马车,顾元白却开始咳嗽起来。
薛远被他咳嗽吓跳,双手都有些无措,他慌乱得找不到头,顾元白扶着胸口咳嗽得眼角发红,他才勉强镇定,将顾元白紧紧抱在怀里,顺着他背。
“怎突然咳嗽,病、吹到风?”薛远急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冷吗,哪里不舒服?”
顾元白句话也说不出来,攥着薛远手死死抓着,他有心想要控制自己,但是控制不住。咳得肺部呼吸不上来,头脑缺氧发晕,身体才因为到极致而缓缓慢下来。
鼻尖空气混合着汗味,顾元白无神地抓着手里指尖,直到缓过来,才转转眼睛,往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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