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房中混着血和臭味二皇子,也实在该死。”
“因为他太脏。”李昂奕道。
顾元白淡淡道:“你母妃如今却被你追封为太后。”
李昂奕笑,“因为她有个,”玩味地道,“命硬好儿子。”
“您别急,话还没说完,”李昂奕双手放在身前,微卷黑发被血液凝结成块,“自小长到大,日子实在是过得艰难。百姓愁日三餐,愁温饱子孙,也跟着愁饭食,愁活命。单说这双手,”他拿起手在顾元白面前晃而过,“这双手,曾被宫中娘娘踩在脚底下过。因她觉得石子硌脚,便让拿手给她铺着路。那条石子路不长,可当时年纪小,便以为走不到尽头。尚且还记得那时
顾元白直接起身,“走吧。”
*
月色当空,大恒军营却还未陷入沉睡,执着火把士兵四处巡逻,救灾条理井然有序。
李昂奕看眼高悬明月,悠悠道:“天灾大难之后,月光却还如此皎洁,真当是无情。地龙翻身来得也太过突然,偏偏是在你御驾亲征时降下,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鬼神之罚意味。”
顾元白迈过碎石,语调缓缓,“你不信。”
来人是西夏皇帝。
顾元白看他半晌,才勾起唇角,露出个冷漠笑来。李昂奕抹把头顶鲜血,轻叹口气,“还请您看在这幅模样份上,派个军医给疗个伤。”
顾元白道:“来人。”
两刻钟后,李昂奕头上伤已简单包扎完毕。东翎卫是在战场上发现李昂奕,彼时,他正被压在骏马尸首之下,与裂缝深渊不过臂之距。
营帐之中烛光被冷风吹拂晃动,在两国皇帝脸上映出阴暗不明光影。
“信,”李昂奕偏过头,深深看着顾元白,“信极。”
顾元白双眼眯。
“在未去大恒前,您或许就听闻过‘命硬’说法,”李昂奕微微笑,透着几分暗讽,他在唇舌间把玩着这个字眼,“命硬,听着真让难受。”
顾元白没有说话,李昂奕也没有想让他应和想法,他只是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说着自己想说话:“您或许不知道,是在茅房中出生。母亲身份低贱,偏偏却好运次便怀上龙种。她生怕有人毁她通天路,每日躲在茅房之中吃、躲在茅房之中喝,就这样,在她胆战心惊躲避之下,后宫那些蛇蝎,竟然当真没有发现她。”
“但个低贱宫女躲着宫中嫔妃诞下低贱二皇子,让人觉得她不懂事得该死,”李昂奕唏嘘,薄情冷漠模样,好似话中那个人不是他生母般,“野心大过能力,行事又这般恶心,她不死又谁死?”
李昂奕不用多想,便能知道这个营帐门前会有多少兵马驻守,千万人防守他人,哪怕李昂奕有三头六臂,也逃出不这大恒军营。
他又叹口气,索性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如久别重逢好友那般看着顾元白,“您看起来倒是没受什伤。”
顾元白整整衣袍,闻言眼皮撩,似笑非笑,“确实要比你好上些。”
“天命难测,”李昂奕眼中露出些无可奈何神色,他无神片刻,突然道,“今夜月色不错,不如同出去走走?”
营帐之中护卫精神紧绷,握上腰间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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