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祸害,”薛老将军手指颤抖,忍不住两行热泪流下,“夫人,他……”
干那是祸害人事吗?
干是灭族事啊。
擦擦眼泪,薛老将军话头转,“他最好心意,别让知道他有什小心思。他要是敢三心二意话,老子第个砍他!”
薛夫人愣,“你这是允?”
顾元白叹口气。
若是正经算起来,薛老将军还是大恒“国丈”,他亲自俯身想要扶起这位忠臣,手上那枚翠绿玉扳指就映入薛老将军眼底。
薛老将军浑身抖,想起在北疆时,薛远手上也曾带过这样玉扳指。
他原本要站起来膝弯软,又重重跪倒在地。
顾元白带着人退回薛远院中,石桌湿润,隐隐有树叶露珠滴落。
知如此,薛远出生那日他就应该狠狠心把他掐死。
薛府列祖列宗要是知道,怕是祖坟都得冒血水。
这必然不关圣上事。若是薛远不愿意,天王老子都逼迫不他干自己不愿意干事,定是他对圣上升起觊觎之心,还竟然真让这孽子得手。
薛老将军心中冰凉片,几乎不敢深想薛远对圣上做什,只要想,他都要吓得晕厥过去。
“是臣没有教导好儿子,是臣罪过,”薛老将军哽咽,灰败和惭愧并生,“臣愿以死谢罪,臣死后也不得超生。”
薛老将军沉默,薛夫人却知道他这是不再计较意思。她大喜,站起身更是忍不住走来走去地抒发喜意,喃喃:“你倒是好说话,可褚夫人哪里可不好说话啊。”
薛老将军皱眉,“什褚夫人?”
薛夫人忍不住笑开来,又坐在他身边,好笑道:“你啊,连远哥儿心悦是哪个男子都不知道。远哥儿眼光挑,即便是喜欢男子也不会喜欢寻常人,褚府褚状元你可知晓?”
薛老将军心中生出不妙,果然,薛夫人笑道:“人家褚卫三元及第,也是圣上眼前红人,可不就是儿喜欢人?”
圣上不急不缓,态度温和,说许多话,见薛老将军听进耳中便让他回去。薛老将军不知是怎回到自己卧房,回来时,薛夫人正在让丫鬟梳着发,瞧见薛老将军浑浑噩噩模样,奇道:“这是怎?”
薛老将军牙齿磕碰着,说不出个字。
薛夫人让人退下去,走到丈夫身旁坐下,开始擦起眼泪来,“你是不是又在怨儿?”
薛老将军这次却没吭声。
“儿喜欢男子那便喜欢好,你还能将他打死不成?”薛夫人哭得更厉害,“薛平,你给好好说说,儿到底怎样你才能满意!他只要不祸害人家,不强迫人家,这不就行?”
都是因为他时放任,才让圣上遭这等罪过,被这等小人迷惑。
顾元白顷刻之间,就明白薛老将军为何会这番模样。
他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来回看薛老将军数次,难不成他上次前来薛府时那番语辞严厉暗示,薛老将军都未曾听懂吗?
“薛卿,”他神情堪称平静温和,“起来。”
此时尚且还早,薛老将军身上却是晨露厚重,看便已经跪良久。顾元白转头去看张绪,侍卫长低声道:“臣让将军起身,将军却不听,执意要跪在此处。您还未起,等也不敢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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