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布舒城堡，1927（9 / 13）

对说从大洋彼岸来消息。咱们乘着施塔特·埃尔贝费尔德号缘莱茵河而上再经马耶讷去纽伦堡时候，你告诉你哥哥弗兰茨·约瑟夫个儿子刚刚在保加利亚死于麻疹。菲利普对说他这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像黑心肠利奥波德——原谅这称呼他，他说——那样惹你流泪，并且背对着覆满野葡萄藤望海城堡发誓说仍然是世界上最受人爱戴皇后。他右手里攥着只鸽子，那鸽子振翅朝哈瓦那方向飞去。想起天下午同你在莱肯花园散步时候你对讲起望海。回头在树林深处看见你，身上穿蓝色礼服沾满蜡液，头上戴着顶怪模怪样帽子，很像是血糊糊缠头：突然意识到那是你自己肠子。菲利普告诉：从大洋彼岸来消息。暗暗发誓永远遵守科堡家族信条、忠于你、爱你。你曾经对讲过：由于你长得很瘦，你母亲索菲娅有时称你为“皮包骨先生”。菲利普说：马克西米利亚诺在克雷塔罗被俘。马克斯，你还记得吗？婚礼之后咱们就去看麦内肯皮斯25，真好笑。马克西米利亚诺被叛卖，哥哥菲利普说，他好像是忘记自己诺言，有意要惹哭。不过，叛卖他不是人民，只是个人：米盖尔·洛佩斯。蒙奈大剧院举办音乐会，威尼斯组织楼船会。马克西米利亚诺，菲利普像是安慰似说，是囚禁不住，当他在特雷希塔教堂牢房里踱步时候实际上就如走在十字广场上并向行人借火点烟、和克雷塔罗黑眼睛姑娘们、用饭盒给他送去“鲁维奥庄园”专为他烧制面条汤赤豆羹奶油米饭仆役们、给他更换床单修女们以及给他敞篷马车六匹白马扎换蓝色丝带上校们亲切接谈。当他坐到牢房板凳上去时候就如坐在皇宫办公室里安排下次去瓜纳华托日程、口授《宫廷仪典》条文、对勃拉希奥说：勃拉希奥，记下这点，还有主教帽子和海军上将军阶标志。当他躺到牢房帆布床上去时候就如躺在博尔达别墅阳台吊床上随手给燕子撒把谷米并吩咐金鸡俱乐部小伙计给他倒杯匈牙利葡萄酒。你听着，卡洛塔，你好好听着，夏洛特，利普欣说：马克西米利亚诺在克雷塔罗被判死刑，不过判决不是人民做出，只是个人，他叫普拉彤·桑切斯，菲利普说道，好像是有意要惹哭，他还说：你听着，比茹，不要相信哥达年鉴。马克西米利亚诺之所以没有被列入死者名单，是因为玛丽·亨丽埃塔给你那本年鉴是伪造：马克西米利亚诺已经在克雷塔罗遇难，不过杀害他不是人民，只是个人。于是菲利普从肩坎口袋里掏出粒子弹说道：这颗要他命子弹不是行刑队士兵射出，而是华雷斯。哥哥告诉杀害你是贝尼托·华雷斯。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下、眼睛也没眨，动不动，几乎连大气都不出，就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似，当时只是心希望那曾经把咱们送到伊斯特拉角、曾经撕破大使厅红壁毯、曾经吹落湖百合、曾经污损御座厅窗户凄风苦雨，只希望，马克西米利亚诺，那凄风苦雨再次打湿脸，尽管菲利普再对说、对赌咒发誓（仿佛是要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