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布舒城堡，1927（8 / 14）

纯粹是因为妒忌。正是出于妒忌，那些该死东西死后进坟墓也不得安宁，正像他们自以为活着时候他们心也是出于妒忌而在胸膛里不得安宁样。那天马林大主教来，想听取忏悔，他对说，孩子，跪下，忏悔你罪孽吧，却笑，当着他面放声大笑，因为他也不明白每天都在扯着嗓门向全世界忏悔该忏悔事情：每天夜里，不只是边想着男人边自渎，在那样做时候，心里还想着墨西哥、想着它树林、想着有白人教士散步和衣穿瓜达拉哈拉大翻领服装乞丐唱着马拉加民歌献舞梅尔塞德市场小饭馆，在那样做时候，心里还想着皇后龙骑兵、想着查帕拉湖、想着你那镶着金饰带宽檐白毡帽。如果说这辈子曾经偷过什东西话，偷是使言词生辉墨西哥阳光、使生命芬芳圣胡安市场上梨香；如果说曾经跟人偷情欺骗过你，那人不是范德施密森上校、不是你剑柄，而是你本人，不过是死后你。跪下，夏洛特，母亲常这对说。跪到主上帝面前，请您跪下吧，皇后陛下，这就是人们共同期望：看到跪在瓜达卢佩圣母面前恳求她用佩尼昂河水让怀孕，看到跪在教皇面前恳求他别让装扮成手摇风琴师何塞·路易斯·勃拉希奥（从那满是泥巴脸上认出他）毒死，看到跪在贝尼托·华雷斯面前恳求他不要杀你，看到永远跪着恳求人家原谅并不是犯过错，看到跪在欧仁妮和圣卡洛·博罗梅奥33像前、跪在维齐洛波奇特利和拿破仑三世面前、跪在《启示录》四骑士面前，手上烙疤，脚上穿洞，他们就希望能够看到成为这个样子，看到成为殉教者中殉教者，就像被活埋在沙丘里圣达里娅、死于亲生父亲之手圣巴尔巴拉34、被砍掉脑袋圣弗洛拉35、活活被烧死塔尔苏斯圣佩拉吉娅，可是不想也不会为任何人去死，永远都不会。马林大主教气得要死，因为他也像她们——使女们、他们——医生们以及瞎眼睛你——马克西米利亚诺样，他们全都瞎眼睛，永远都不敢面对奇迹。所以，谁都没有看到从枫丹白露个窗口向即将出发到厄尔巴岛去拿破仑世道别。谁都没有看到在拉克森贝格城堡里替在同你侄子巴伐利亚乔治结婚当天半夜里就逃走并且永远没再回去伊莎贝尔·德·克鲁伊公主擦去脸上泪水。谁都没有看到变成只鹰飞到霍夫堡院子里向约瑟夫世通报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36中奥地利人打败法国人消息。他们也没有看到爬到霍夫堡阿梅莉配楼那圆月形屋顶用你海军上将望远镜观察那让奥夫雷贡将军失去只胳膊塞拉亚战役进行情况。他们没有看到打开在布舒城堡里房间门钻进费奈隆城堡：之所以知道是那儿，因为滚热果酱正从塔楼上几口大锅里流向敌军士兵头顶。打开另外扇门，于是发现自己身在卡卡瓦米尔帕岩洞里：之所以知道是那儿，因为见到但丁侧面像。顺着架闪着虹彩玻璃楼梯走下去并且又拉开扇门，于是知道自己走进路易十四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