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不再呼喊,只是带着人抱头痛哭。
良久后,这行人又匆匆离开三头山。农户们没热闹可看,也跟着散。其中有两个身材瘦小农户对视眼,轻手轻脚地从小路离开稻田,来到处人迹罕见路边。
刚刚离开县令夫人行人,赫然正停在此处。
农户走上前,低声道:“管事,事都办妥。”
林管事早已经收起脸哭意,扔给两个农户袋银钱,冷冷看眼他们,“什该说,什不该说,你们也是知道。拿着钱,其他闲话就不要多说句。”
“大公子,您怎可独自上山啊!”
老奴声音哽咽,抬手擦着眼泪,声音更大地哭喊,“夫人大病,等翻遍汝阳县所有药房,唯独缺上味草药,大夫说这草药只有三头山有,但您怎能独自上山啊!”
他身后奴仆顿时呜呜哭起来,“大公子,您快点回来吧。”
老奴愈发声嘶力竭,字字泣泪,“老奴知晓您孝顺夫人,为夫人豺狼虎豹也不怕,但三头山太过险恶,还请大公子三思!”
旁农户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县令公子独自入山,是为给县令夫人采草药!”
汝阳县三头山。
山脚下稻田秧苗青青,清香宜人。农户们成群聚在三头山下,仰头看着狭窄山路上少年郎。
少年郎身姿挺拔,穿着身劲装,腰部被勒出纤细紧实弧度。袭如墨黑发干净利落地高高束起,腰间别匕首,背上背弓箭,显得格外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农户们时不时低声交谈,言语间满是好奇。
“这是谁家孩子啊,怎敢独自进山?”
两个农户连连点头,拿着银子小心翼翼地离开。
马车内。
斜靠在软枕上县令夫人脸色苍白,像是才大病初愈模样,颊边特意抹增添气色胭脂,但却更加显得强撑病体,憔悴万分。
“夫人,这事瞧着已然妥,”丫鬟奉茶递给县令夫人,露出几分喜色,“如今这局面总算是没白费您番苦心。”
闻言,县令夫人睁开眼,也没忍住露
已经有人目有泪光,“早就听说过县令公子孝顺,没有想到他竟然能为母亲做到如此地步。你们瞧,这些人越叫,县令公子走越快,可不就是不想让这些人拦下自己!”
有老大爷叹息着道:“要是有这样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北周以忠孝治天下,只要是忠孝人,都是会被百姓敬佩人。
但即便奴仆们如何呼喊,身春衫少年郎还是脚也不停,坚定地走进密林之中。
马车上传来道憔悴万分女声,“罢,林管事。他非要尽这片孝心,你们就莫要阻拦他。”
“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县令大人家大公子!前些日子上街给老娘买药,恰好见过他次。”
“就是那位仁善聪慧大公子?!他怎进三头山,这三头山里可是有吃人豺狼虎豹啊!”
“咱们这儿猎户都不敢独自进山!”
窃窃私语不止,农户们聚得越来越多。
忽然,泥路尽头有辆朴素马车并奴仆十数人匆匆而来,马蹄在泥地上扬起点点泥块,尽数溅在衣袍上,却没有个人在意。等马车停稳之后,带头人面色焦急悲凄,快步上前直接跪在三头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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