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沉默。
“将军,您身处北疆,比知道千里馈粮艰难,也知道后勤运输补给有多重要,”元里琢磨着从哪里切入,字句都格外慎重,“前方轻型战车数辆、重型兵车数辆,车辆盔甲都需要保养补给。军队十三万战士口粮、器材物资供应、军官用度,光这些每日就要耗费千金之数*。”
元里顿顿,沉声继续道:“军饷运送北方,兵器、车辆、扎营物资、牛
狭窄小木屋中,角落屋檐漏着雨水,滴答滴答。
元里看不清楚贺潮是什表情,寂静之中,男人手指好似在轻轻敲着大腿,思索着他所说这些话。
良久,楚贺潮终于开口,他淡淡地道:“那批货是古董字画,黄金绢布。”
这绝对不会是正常军饷,楚贺潮告诉元里这句话,相当于已经承认那些灾民非盗劫军饷。
元里微不可见地松口气,更加从容,“想问问将军,这批货若是运到北疆,能供北疆十三万士兵多长时间口粮?”
元里声音带着刚睡醒沙哑柔和,合着雨声,如泉水入春溪,“将军与杨大人总与说丢批货,但是货是什时候丢,怎丢,货物又是什,却概没有告知。杨大人说这批货是军饷,按朝律法,盗劫军饷、拦截百里加急信件乃是死罪,甚至会株连九族,连累旁人。实话实说,将军,没有那大胆子派人截取军饷。”
元里叹口气,“将军既然军饷被偷,怎不上报朝廷,带着兵官大肆搜寻?”
这正是元里想要瞒着楚贺潮独自去见汪二原因。
如果汪二真带着灾民劫持军饷,那必然就是死罪,甚至连收留灾民元里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可楚贺潮却偏偏选择秘而不发,暗中探查。
楚贺潮声音平静,问得波澜不惊。
但却像窗外乍然响起惊雷般,锋芒直逼元里。
黑暗之中,楚贺潮目光好似紧紧凝视着元里。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好就好在,元里并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楚贺潮道:“勒紧裤腰带,够吃两个月。”
“那两个月后呢?”元里追问。
楚贺潮冷声,“回洛阳便是为军饷而来,朝廷即便是拖,也不会再拖两个月。”
元里步步紧逼,“如果朝廷当真不拨粮呢?”
楚贺潮冷笑声,刚想要说些什,又听元里道:“或者是拨粮,却又只有以往军需三四成呢?”
要他是确定截货人与元里相关,看在元里是他“嫂嫂”份上,他才选择如此低调行事。
要就是这批货物根本就不是什军饷,且来路不明。哪怕是楚贺潮,也只能窥间伺隙。
按照楚贺潮这冷酷无情脾气,怎看怎都像是后种。
元里甚至升起个大胆想法。
楚贺潮没准也是和那些灾民样,是准备做次抢走这批货充作军饷土匪行当!
元里无声苦笑,很快就冷静下来。
刚刚那幕被他心大地抛在脑后,全心想着楚贺潮此时问出这句话目何在。
杨忠发丢货,元里确实不知道在哪。
托楚贺潮步步紧随福,他虽然怀疑汪二和那批货可能会有关联,但根本没有时间来查证是否如实。
“杨忠发丢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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