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
躁动却是越来越难以压抑。
他们在断瓦残垣中
点点走过，往日里高大城墙变得荒凉败落，人来人往街道渺无人迹。路边民房中漆黑，没有人声，门也是大开。
洛阳原本有百万民众，如今要
逃
，要死，还有则被李立征兵进军队……匆匆看，所剩之人竟然只有寥寥几万。
百万人只变成几万人，这是个多可怕又残酷对比。
元里鼻尖有各种各样烧焦、腥臭刺鼻味道萦绕，污水、尸体、残肢……样样都在重重敲打着他心。
繁华洛阳城变成座废城。
残垣断壁，大路满是废墟和腐烂尸体，空无个活人。
战火让这座古老城池变得半死不活，入眼之中随处都有损坏焚烧痕迹，腥臭弥漫，还有许多角落里正冒着火烧浓烟。
短短四年而已，洛阳城凄惨模样让众人震惊不已，甚至不敢置信。
“这可是洛阳，是帝都，”郑荣看着入目惨状，喃喃，“怎变成这个样子……”
良久，他才自嘲着摇摇头，往前走步。
这些诸侯喊着为天下而起兵，却只是龟缩角抢夺百姓活下去粮食来吃喝玩乐。
说他们是义军，可却像是白米众这般起义军。
不顾百姓生死，只顾自己醉生梦死。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受人追捧诸侯。
而他元里，要给这样人当臣子吗？
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你之前为何不同
说？”
吕鹤满不在乎地道：“这种小事何必多说？咱们有粮草可吃就行，管他们是从何处征集来粮食。元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元里缓缓攥起拳头，没有说话。
郑荣忍不住皱眉，“那被夺走粮食百姓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饿死便饿死吧，”吕鹤冷漠地道，“如今世道，饿死人还少吗？”
邬恺也曾在洛阳居住过段时间，他眼睛都红。
走着走着，就听到处嘈杂声音。元里回过神，率先快步走过去，拐过弯看，就见到两个士卒正在强行拖拽个妇人，嘴里正说着污言秽语。
妇人哭嚎着，面上摸着黑灰，但仍然能看出清秀面容。
她丈夫死在房门边，只留下幼小孩童紧紧抓着门框望着母亲张着嘴流泪，“娘……”
犹如最后根压死骆驼稻草，元里只觉得股
破败，残缺，如枯朽腐木。
难以想象这是北周绵延三百年国都。
吕鹤也是又惊又怒，“北周京师怎变成这般模样！”
元里却很冷静，甚至有些不太正常冷静。他寸寸地从左看到右，将这些惨状全部纳入眼里。
越看，他神情越是冰冷，眼神更是晦暗。
元里有些讥讽地想。
他凭什要给这些人当臣子？
“代名臣”，他到底要成为谁臣子。
洛阳城中听不到什人声。
满打满算，元里才离开洛阳不过四年而已。十八岁那年离开，二十二岁这年回来。可洛阳城中却变个大样。
郑荣无话可反驳，因为他知道吕鹤说是对。
在幽州安稳环境中待久，他都忘幽州之外有多乱。
太平盛世都有饿死人，何况乱世之中呢？
杨忠发走到元里身侧，担忧地道：“元大人？”
元里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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