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摸着胡子摇摇头,又想起刚刚问话:“伤势当真不重?要不咱们再去看看他?”
“老爷,”陈氏笑,“这晚,你还刚刚回来,身疲惫!你只管好好吃个饭睡上觉,当真不用去。这话还是里儿说,你且放心吧!”
元颂心里不由松快些:“那就听夫人,等过两日不忙,再去瞧瞧里儿。对夫人,你前些日子不是在给里儿相看姑娘,看得如何?”
陈氏手里针刺入手指里,她将血滴抹去,笑笑,“不急。”
元颂奇道:“先前急也是你,如今说不急也是你。怎去楚王府趟,你还变心思?”
“这样也好,”元里最终道,“他们早晚都要知道。”
*
陈氏回到元府,便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元颂回来后就去房里找她,“夫人,里儿伤势如何?你同再去楚王府瞧瞧他?”
卧房内烛光昏暗。
房内瞬寂静。
楚贺潮指甲刺皮肉疼,他扯扯唇,如以往样笑,“伯母,如今三十二还未成亲,你这就找错人。”
陈氏沉默片刻,看向元里,“里儿,你同娘说,你到底喜欢什样姑娘?”
“娘,”元里好似叹口气,“喜欢被欺负时能给出头,喜欢把土豆都让给吃,喜欢夏天把自己那份冰块匀给、冬天打猎给做围脖……”
他顿顿,抬头看着陈氏,“娘,喜欢——”
陈氏拿着针擦过头发,低头勾着线道:“只是看这蓟县没几家配得上儿女子,里儿虽说岁数不小,但娶妻事怎可着急。他如今正忙着呢,若是娶来个闹腾,岂不是家宅不宁?”
元颂皱眉,“他如今可都二十四。”
陈氏眼里泪悄然落到衣衫里,她不着痕迹地用手背抹过脸,说话还是平稳,“老爷,咱们不急,点儿也不急。就随他吧,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
元颂叹口气,无奈,“行行行,那便再等等吧。”
烛光下,陈氏正拿着针线,在缝制着件衣袍。
元颂略显惊讶,“夫人,你这是在给谁缝制衣袍?怎不让侍女代劳?”
陈氏微微笑笑,暖黄烛光映在她唇角,瞧着温婉喜悦,“今日去看里儿,他伤势不重,只是穿着那衣服瞧着不太舒适,便想亲手给他做套。前些日子他生辰,都没有给他什好东西。”
“胡闹,”元颂走到她身边坐下,给她拨拨蜡烛芯,“儿生辰日,都是母生死关,应当是孩儿感激母亲才是,哪里能让你给儿子送东西?”
陈氏嗔道:“这不是想给他做吗?”
陈氏忽然揉揉额角,面露倦色,“娘有些累,里儿,娘先回去休息。”
她不等元里和楚贺潮再说什,便起身匆匆离开。
元里看着她背影逐渐消失,喃喃道:“她已经知道。”
在陈氏说第句话时候,元里就觉得不对。
曾在楚王府住过段时间她,又怎不会知道厨房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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