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会弹钢琴。”井谷回答说，“莳冈先生家
几位小姐在音乐方面都是西洋趣味。”
“哪里，也不全是西洋趣味。幼年时候曾经学过古琴，现在正想复习
下，因为最下面妹妹近来在练习山村舞，所以接触古琴以及歌谣机会也多
。”幸子说。
“喔！细姑娘会舞蹈吗？”
①日本人称每晚喝酒人为“晚酌党”。
“是，她从小学过舞蹈，现在仿佛赶时髦，其实她是逐渐在恢复幼年时代趣味。您知道
那个妹妹人很聪明，跳起舞来非常优美，也许是从小就学缘故吧。”
第十章
幸子早已发现濑越酒量相当大，无论给他斟多少酒，他都能饮而尽。房次郎看去似乎根本不能喝酒，五十岚也喝得红到耳朵根，侍者每次斟酒斟到他跟前，他总是摇手表示已经够。只有濑越和贞之助旗鼓相当，脸上既不红，态度也和平常样。据井谷说，濑越不是每晚都喝酒，可是他并不反对饮酒，遇到机会，他喝起来酒量是相当大。幸子认为能喝酒并不是坏事，因为她们姐妹几个早年丧母，父亲晚年每顿饭都要她们侍候，晚上喝酒，她们也陪着喝，从长房姐姐鹤子数起，姐妹几个都能喝几口酒。再说赘婿辰雄和贞之助都算得上“晚酌党”①，对滴酒不喝人，他们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喝酒发酒疯固然要不得，不过还是多少爱喝几杯酒丈夫好。雪子虽说没有提出这样条件，幸子从自己心情推测出雪子大概也是这种想法。再说像雪子这种把自己思想感情闷在肚子里不吐露出来人，如果不经常让她陪着喝两杯酒，心情会变得更加消沉；男人娶这样妻子，如果不喝两杯酒，会郁闷得受不。幸子想到雪子如果嫁给个不会喝酒丈夫，将会多
寂寞可怜。今天晚上幸子为不让雪子过分沉默，便使个眼色指指放在她面前那杯白葡萄酒，低声说：“雪子妹妹，稍稍喝点怎样？”自己也喝两口给她看，回头又悄悄地吩咐侍者：“给邻座斟点儿葡萄酒。”
雪子暗暗看到濑越喝酒那个劲头，自己也想振作精神更开朗些，不时地背着人喝几口酒。只是被雨淋湿袜头，湿嗒嗒套在脚上很不舒服，醉意只管冒上头来，却始终没有达到陶然境地。
濑越早就注意到雪子在喝酒，只装做没有看到样子问道：“雪子小姐爱喝白葡萄酒吗？”
雪子笑笑，低下头。
“专门知识不解，不过山村舞确好得很。什都依样画葫芦学东京，并不见得好，们应该大力提倡这种乡土艺术……”
“是啊，是啊。这样说起来，们董事先生——不，五十岚先生呢？……”房次郎边挠挠头边说。
“五十岚先生擅长‘歌泽节’①，已经练多年。”
①用三弦伴奏近代俗曲之—，创始人笹本彦太郎。
“这类歌曲学得像五十岚先生那样好，自当别论。
“是，能喝两杯。”幸子接口说，“濑越先生酒量洪大，能喝多少？”
“怎说呢，真要喝起来也许能喝上两三斤吧。”
“喝醉要露手余兴节目吧？”五十岚说。
“向不懂风雅，喝醉大概会比平常多说几句话。”
“那，莳冈先生家这位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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